吾妻阿婵(176)
那祖孙两个得了银子都欣喜不已,以为遇着好心的富户善心大发,祖孙俩有了这笔钱正好可在寒冬来临前添置几件新衣了。
那卖花的老汉心疼小孙女天不亮便跟着自己在外头奔波,又听闻那城东的别院离他们卖花的这处很有一段距离,便嘱咐小孙女先回家等着,自己担了花去城东。
小丫头也懂事,担忧祖父腿脚不好,路上跌了跤起不来,执意要跟去帮忙。
那李阿翁却摸着腹对她道:“好孩子,咱们一早起来腹中还不曾进过一粒米,实在有些饿了。你先放心家去烧火做饭,我送完东西便回。”
四儿便点点头,与祖父在南街口分别,独自挎着篮子家去了。
如此,那主仆二人都觉正中下怀。
王保只随意打发了个人带了那李阿翁一路绕了远路兜圈子,袁旺祖则悄悄跟在那四儿身后一路尾随她返回家中。
小姑娘一只脚才刚踏入房门,便见身后闪出一道人影,还来不及惊叫出声,便被人扑倒在地。
小姑娘本就生得羸弱,哪里是个大男人的对手?
陌生男人擒了她的双手,将一张贪婪的脸凑上前。
小姑娘吓得失声痛哭,不住偏头挣扎:“你是何人?你要做什么?”
袁旺祖一面伸手去抓扯她身上衣裳,一面语带威胁地盯着她道:“你若不想那小老儿横死街头便乖乖听话!若伺候得爷舒爽了,爷自然不会亏待你祖孙二人。”
小姑娘瑟缩了一下,停止了挣扎,就在他嘴快要贴上去时又使出浑身力气将人从自己身上推来,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跑,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扯住脚抓了回来。
那男人狞笑着上前,她手撑着地不住后退,退到墙角,摸到半块砖石,抬手猛地朝他头上抡过去。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使他面颊横肉抽搐不止,他抬手摸了摸额上渗出的鲜血,低声唾骂了一句“臭婊子”。
伸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拎鸡仔似的将人从地上抡起来,高高举起,重重砸向地面。
小姑娘痛得面色惨白,眼见着那人扯开裤腰就要扑上来,喉咙里发出绝望的一声惊呼,闭上眼,耳畔却传来咚的一声,睁眼一看,身后那扇破门板被人一脚踹开。
袁旺祖低声骂了一句娘,回头一看,一双浮肿的肿眼泡映出那满身戾气的悍勇身影。
他几乎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人锁了喉,从地上拎了起来,他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双手不住挣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你……你,安敢杀我?”
那青年却是冷笑一声,用看脏东西一般的眼神盯着他。
“尔等这样猪狗不如的腌臜东西,杀你还嫌脏了我的手。”
袁旺祖转动眼珠,好似料定他不敢就这么杀了自己,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便眼神古怪地盯着他,神情嚣张地笑道:“你是来为那小贱人打抱不平的吗?呵呵,我就知道你们果然有一腿。一只水性杨花的破鞋而已,何必那么较真?”
话音刚落便见他眼里杀气陡升,掐在脖子上的手再次收拢,随着咔的一声,双腿一伸,转眼间已成了一俱开不了口的尸首。
第98章 击鼓鸣冤
卖花女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抱着头缩在墙角,口中不住告饶:“别……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魏襄上前一步扯了袁旺祖腰间的荷包朝那女子扔了过去:“车在门外,立刻离开。”
那女子哆哆嗦嗦抬起头,怯生生望了他一眼,慌忙垂下头伸手抓起地上的荷包,朝着他的身影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起身奔向停在门外的那辆马车。
走了两步猛地回过头,扑通一声在他脚下跪倒,含着泪哭诉。
“奴的祖父被他们带走了,求恩人救救奴的祖父!”
“你先去吧,稍后有人会带你的祖父与你在城外五十里坡会合。”
卖花女抹了泪又朝着他狠磕了几个响头,她人刚走到巷子里便闻到一股刺鼻的焦土气息,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土地庙方向早已是浓烟滚滚。
梨香院中,玉婵再次睁开眼已是黄昏时分,双眼一睁便见郑月舒手撑着榻沿,正黛眉紧蹙,一脸关切地望着她。
“阿婵,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会落了水?”
郑月舒扯着她的手发出一连串的询问。
玉婵抬手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面颊,轻轻摇头:“我没事了,别担心。就是……就是不小心落了水……”
嘴里说着没事,一开口嗓音却是异常的沙哑。
郑月舒忙将她按回枕上,转身倒了杯茶递到她唇边。
“还说没事呢,看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可把我吓坏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听见门外有人诧异道:“六殿下,您怎么来了?”
转眼间萧凌果然已经出现在眼前,郑月舒不动声色撇了撇唇角,起身略略朝他拜了拜。
萧凌却是瞧也未瞧她一眼,径直绕过她来到玉婵身畔,一脸探究地看着她道:“周医女,你感觉如何了?本殿下特意将朱院判给你叫过来了。”
玉婵诚惶诚恐地撑着床榻就要起身相迎,就见他不悦蹙眉道:“你好生躺着便是。”
言罢又回头催促朱院判道:“您赶快好生给她瞧一瞧!”
朱院判擦了擦额上跑出来的汗,忍不住在心底直翻白眼:“感情您大老远地拉着我这年过半百的老头儿穿过大半个皇城,急匆匆赶过来就为给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丫头看诊?”
心里虽不情不愿,面上仍装得十分虔诚,颤颤巍巍挎着药箱上前请玉婵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