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阿婵(175)
他脖颈处的青筋轻轻跳动了一下,伸手反握住她哆哆嗦嗦的手指,与她十指交握贴在她的胸口,额抵着她的,耐心安抚。
“阿婵乖,你只是中了药,我给你服了解药,只要撑过这一刻钟便好。”
玉婵双目含泪地望着他,臀压坐在他的腿上,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扯拽着他的衣襟,滑入他的领口,将滚烫的唇瓣烙印在他精赤的胸膛。
“不行,阿婵,现在还不行!”
一声难耐的轻喘自他喉间溢出,他起身抱了她转去屏风后,随着哗啦啦一声水响,他抱着她一起迈入注满汤药的浴桶中。
两个人身上都湿透了,他身上的深蓝色衣袍变得近乎于黑,墨一般一丝不苟勾勒出他紧致起伏的胸膛,而她身上那件早就摇摇欲坠的桃红小衣则变得越发艳丽,莲瓣在水中缓缓盛开。
他刺红了眼,情难自持地抬手覆了上去,耳畔传来她的轻声嘤咛。
体内那蛰伏已久的兽早已苏醒,急需找到一个发泄出口。
耳畔却传来了她逐渐转为均匀的呼吸声,药汤浸透肌肤,极大程度缓解了潜伏在她四肢百骸之中的那股痛痒之感。
她沸腾了一整夜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寻求到片刻的安宁。
她的手不再胡乱动作,只轻轻歪着头,低垂着眼睫,乖顺地将脖颈贴靠在他的颈侧。
她身上那滚烫的温度也在一点点变凉,逐渐恢复正常,徒留下某个险些自燃了的多情公子。
他垂头看了眼水中,无奈地轻轻勾动唇角,默默抱了她半晌,等到她的身体彻底恢复了,方才脱了她的湿衣,起身将人裹进宽大的沐巾里,将她抱回床榻上,替她穿衣,掩好被角。
他在榻前默默守了她一夜,待到天明时分,确认她身体无碍后方才悄然离去。
再说那袁旺祖自昨日晌午在宫中被玉婵银针刺入穴位,下身处又遭她狠踹了两脚,在忠仆的护送下狼狈逃出宫后,也不敢回府,既怕亲爹看出端倪又怕萧凌找上门问罪,只得避去了城东的一处别院。
回去后仍觉疼痛不止,一面暗骂小贱人下手狠辣,一面大发脾气,唯恐自己那处出了差错,赶紧花重金寻了城中最出名的几位老大夫前去诊治。
几位老大夫先后看过后都忍不住面露难色,也不好言明,只开了几帖补肾壮阳的汤药,劝他最近一段时间修身养性,戒酒戒色云云。
那袁旺祖素来荤腥不忌,纵使不能去秦楼楚馆寻欢作乐,也少不得要拉府中美貌婢女厮混,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
经此一折腾更是伤了根本,偏他不信邪,又兼白日服食了助兴的壮阳药却不得机会施展,入夜后更是心浮气躁,先自府中丫鬟婢女中挑了几个模样出挑的,命她们褪去外衫罗裙只着一件清凉的贴身里衣近前侍奉。
那些小丫鬟平素本就是被他侍妾一般养在跟前,自然也懂得调风弄月,又知他素来喜怒无常,唯恐侍奉不周落一身鞭笞,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尽心侍奉。
可惜竟没一个能叫他满意,打骂一通尽数轰了出去,大半夜地唤来那个名叫王保的仆从去秦楼楚馆寻了两个往日的相好。
要说那两位姑娘也是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又是床笫之事上的老手,以往只要使出两三层功力便可叫这世间大多数男子拜倒在石榴裙下。
如袁公子这般色中饿鬼更是只需使出一层功力便可降服。
可今夜不知怎么回事,任她二人使出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那头却丝毫没什么动静。
那袁旺祖从前见了这两个倒也觉得新鲜有趣,又受不住那二人大胆撩拨,三下两下便勾得他**焚身,急不可耐解了裤腰带将人就地正法了。
今夜见了这两个衣着清凉的美艳舞姬,任她们如何极尽媚态,将浑身衣裳剥得**,却提不起兴趣,脑中时不时浮现那女子一双含了泪的惊恐美目,便越发觉得眼前人艳俗……
最终掀了桌上酒菜,将两人吓得面色煞白,抖抖索索含着泪珠儿离去。
如此折腾了一宿,鸡飞狗跳度过一夜。
翌日,那王保见主人依旧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心知自家主人这心结都在那个小医女身上,一拍脑袋想起自己那日在南街口遇到的卖花女那楚楚可怜之态,与那小医女粗粗一看倒有几分相似,于是大着胆子向主人提议出去寻些乐子。
那袁旺祖一听果然来了兴致,立刻叫人套了车出去。
主仆两个到了南街口,使了几个钱向那小乞儿一打听,果然打听到那卖花的祖孙二人下落。
原来那卖花女姓李名唤四儿,年初时家乡遭遇雪灾,同家人北上讨生活,途中几经辗转,一家八口最终只剩下她祖孙二人。
她二人到京城后好不容易寻了城南土地庙旁的一座无人居住的危房做落脚处,日日到街上卖花讨生活。
这日,祖孙两人依旧一早起身去城郊花圃挑了两大筐时令花卉,走了十里地进城,依旧挑了鲜花去人多的集市口叫卖。
那袁旺祖坐在马车上远远瞧见那一老一小,老的那个破衣烂衫,瘦骨嶙峋,佝偻着身躯,实在不足为惧。
小的那个不过十四五的年纪,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荆钗布裙却难掩那出落得初见风致的少女身段,更兼有一张花骨朵儿一般的白嫩脸庞,远远看过去果然与那小医女有几分眉目相似。
登时便觉内心鼓噪,势在必得,转头对王保嘱咐了两句。
王保立刻会意,上前给了那卖花的祖孙一锭银子,叫他们立刻将花送去自家城东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