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交了沙雕穿书系统(344)
因此,最合适的举措应该是……
“原地不动,固守待命。”他断然下令:“把人都给我看好了,不许有一个脱漏!”
听到沐晨吐出“天一阁”三个字,张瑶还并不以为然,只觉得是病人的胡言乱语——天一阁离得太远,又是四面环水的地势,实在不适合隐蔽。倒是对讲机另一头的向亮起了兴趣:“天一阁?天一阁下有大量的夜明珠残渣吧?那些真菌不是特别畏惧辐射么?”
张瑶险些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样简单粗暴的类比也能当作证据么?简直是各种意义上的悔辱逻辑,但抱看衡阳王长久静默的萧绚却突然开了口,虽然语气谦恭,但态度却极为坚决,请求贵人一定要仔细考虑殿下的“提议”。
张瑶嘴角抽搐,忍不住抬头瞥了这药人一眼,被他这一心护主的忠犬姿态堵得有点说不出话来……但既然两人都已经表达意见,张瑶自己实在也想不出办法,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同意到天一阁暂避。
于是马车重新转向,在保护卫下一路往西,径直闯入宫廷禁苑太液池,奔向了皇家藏宝的天一阁。王治这几十日来都泡在天一阁中,而今故地重游,自然轻车熟路。他带着车队一路寻觅,终于找到了天一阁楼后一片草木旺盛的荒地,设法隐匿了下来。
太液禁苑回环曲折,道路幽深,如若无人指引,绝无可能找到路径。然而马车入苑不过片刻,无头苍蝇一样的流民便径直间入,在园中茫然晃荡片刻,而后便毫不迟疑,直接往天一阁处奔来毫无疑问,这些流民身上的确被设置了什么隐秘却高效的嗅探机制,以至于苦苦追赶咬定不放,难缠如附骨之。
但现在没有时间追究这未知的嗅探机制了,张瑶咬一咬牙,只觉焦躁万分:
“又追来了!这里又怎么能防守住——”
王治打断了她。他指了指手机的监视屏幕,语气有些诧异: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调出了无人机传来的热成像图,在灰黑色的池苑背景上是密密麻麻的红点,这些蚂蚁一样损聚的流民已经从四面八方涌来,正在渐渐合拢,将他们围在中央。
但这些虫蚁般密布的红点中却有着巨大的空洞,被真菌操控的人群在空洞外拥挤、推择,却始终不肯越过雷池一步。
“这是……”
“这是填埋夜明珠碎渣的地方。”王治低声道。
他们——那群妖孽似乎已经赶往太液池,西苑去了。”
“西苑?哈,是了,那里有北面历年进贡给朝廷的夜明珠……哼,这些妖物倒也不算愚蠢。”
“他们的马车上似乎还携带看那个南朝的药人,对神仙药有所,也是自然的事。”
锦袍的男子微微一笑,举杯遥遥向东。而后振袖拱手,态度恭敬之至。
“这全都仰仗杨尚书的苦心谋划,”他微笑道:“若不是杨公在大殿中察觉出了这药人的身份,我们又如何能暗布棋局,克成大功?古人云:谋赖者成,诚哉斯言。”
跪坐于下首的官吏赶紧附和称是,赞颂杨公的先见之明。但颂词之后,却又忍不住迟疑:“但杨公也不必身犯陷阱,一定要去那什么祭祀大典。毕竟水火无眼,设若在乱兵中伤到一心半点……”
锦袍男子微微一笑,神色悠然自在,显然是浑不在意。他轻摇酒杯,欣赏了这上等美酒的澄澈质地之后,才徐徐开口:
“水火无眼?乱兵?谁告诉你我们要在祭祀大典中动兵了?”
官吏大吃一惊,神色立变:“可至尊——至尊就在大典中,还有诸位——诸位大臣!擒贼先擒王,若不能一举制伏中枢,那如何控制京城,弹压局势?!”
自古谋逆叛乱,一动手就得控制住皇帝太后,三公九卿,才能以下博大,迅速拿下朝廷大权,如若逡巡不前,心慈手软,无异于自寻死路——
锦袍男子屈指轻弹,镶金银杯铮铮作响,打断了官吏的进言:“泥古不化。现今长安局势的关键在哪里?难道还在那篡位叛乱的逆贼上么?”
官吏张口结舌,惊惧交加,不敢出声。不仅仅是因为这男子对至尊近乎侮辱性的蔑视,更缘于他那不在意的轻慢……他心头猛跳,渐渐意识到了一个关键——杨尚书与这外郡的使者仅仅只是与虎谋皮的盟友,双方恐怕从来没有过信任。
锦袍男子饮尽杯中关酒,终于振衣起身。
“好了,该我们上场了。”
第170章 周旋
“卧槽。”王治轻声感叹:“老子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他们隐匿在一块巨大的山岩之后,借头顶梧桐树的遮挡,悄悄窥伺林掩映的湖水,这一湾浅浅湖水的对面摩肩接睡,一望而去全是衣衫褴楼的流民,这些干枯如柴的躯体在岸边挤挤挨挨,嘶哑的喉咙中发出含义不明的模糊哀鸣,手脚躯干也在不时震颤;而枯黄的脸色却浑无表情,只有两只浑浊的眼睛偶尔一转,隐约能看出一点自我意识的影子。
这显然已经脱离人性,而近乎于兽类本能了。
“这是被大剂量彻底摧毁神经后的症状。”张瑶面无表情:“在某些动物实验中观察到过类似的表现,但文献中并没有对人类应用的记录。”
在摄入这样剂量的□之后,正常人类的剩余生存时间通常极为短暂,当然不会有什么文献记录。这些流民之所以还能站立行动,恐怕多半是仰仗着真菌那怪异的干细胞再生功能。
“简直像是在体验丧尸片啊。”王治眺望着湖畔近乎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只能发出如是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