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交了沙雕穿书系统(345)
但这些行尸走肉并没有丧尸那样狂暴,数百个僵直的流民围聚于湖泊的两岸,却既不咆哮也不撕咬,只是静静僵直站立,仿佛无数株起伏摇摆的干瘦树木。按理说天一阁四面的水位并不算深,稍有水性的人都能泗游过湖。但这些流民却只是呆立于湖畔,甚至挤挤挨挨,蓄意避开了几处波光粼粼的岸口——那些闪着微光的全是夜明珠的碎片,只要晨昏时天色稍暗,使能清楚看到那闪烁不定的危险辉光。
显然,虽说向亮的理论粗糙而又原始,但终究是侥幸得到了验证——这些被真菌严重腐蚀的个体,居然真的畏惧着夜明珠的辐射。
这些散落的夜明珠碎片给了他们小小的喘息之机。虽说环境辐射高于安全值,但现下也实在顾不的了,张瑶指挥众人拆下马车的门板,铺上坐垫衣服后拼成一张简陋的病床,而后萧绚小心将衡阳王殿下抱了下来,仔细安放在床上。
离开了马车上的颠簸之后,沐晨的状况似乎迅速开始了好转。他不再模糊不清的嘟呻、吟、额抖流汗,长长吐了几口粗气之后,很快就在床上将头一侧,呼吸转而悠长平静,进入了深沉的睡眠。萧绚跪坐在床边的碎石地上,将殿下的被角仔细掖好,眼神不离主上分毫。
在众人忙忙碌碌照料病患之时,湖畔成百上千的流民就真的只是僵立不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征兆。仿佛只是无数造型奇异诡秘的泥雕木偶,除造型吓人以外并无威胁。
王治与张瑶登高远眺,望着这肃立的人群,仍旧不由啧啧称奇。张瑶旧病复发,目不转睛的凝视许久之后,终于慨然感叹:
“我们对真菌的了解太少了!从现在的表现看,大量感染者之间搞不好还能涌现出什么集体意识,进行相对精细的神经操作——这简直可以称作神经元领域最重大的突破,即使光遗传学也不能比拟……”
说到此处,张瑶也不觉悠然神往:光遗传学被称为大脑神经领域最伟大的进展,一经发现后立刻在生物学界引发了剧烈震荡,几乎迅速预定了数年后的诺贝奖。而全面超越光遗传学的突破,又将在学术界投下怎样的惊雷?
刹那问张瑶见猎心喜,连连向人群中投去目光,真恨不得能立刻抓住幕后黑手,重刑拷问出关于真菌的一切细节。王治在她身边冷眼旁观,终于出声打断:
“我们恐怕还要坚守相当一段时间,向亮那边正在讨论对策。”
张瑶愣了一愣:“什么对策?”
既然流民畏惧辐射,那就以辐射来驱赶他们。”王治道:“他们已经在收集手上一切能用的放射源,希望能够形成足够强力的辐射;用无人机与装甲车四处投放,应该就能驱逐掉这些被真菌控制的行尸走肉。”
在别院呆了好几个月,为了医疗和军事上的便利,穿越者们囤积了大量的x光机、雷达、铀以及铀的合金。将这些机器的内置放射源拆卸后重组,的确可以调试出足够强力的辐射。但别院储存的防辐射服不算太多,恐怕进度会相对缓慢。
“这么来说,只要等下去就可以了么?“张瑶低声道。
王治没有接话,但他与张瑶对视一眼,彼此却瞬间达成了默契的共识——以幕后黑手的算无遗策,恐怕不会留下这样的侥幸。
果然,一刻钟以后,向亮就再次拨通了对讲机:“无人机监测到了一辆马车,正朝你们的方向赶来。”
“马车?”
王治的手机滴滴作响,及时传来了无人机拍摄的视频。镜头下是长安城残破颓败的街道,隐约还能望见瓦砾中躲藏翻找的人影,俨然是被流民波及到的百姓,而道路上一辆马车骑驰而过,车盖辉煌耀眼,在落日余晖中金光闪耀,俨然是以金粉反复涂抹,再镶嵌宝石碎片装饰。而驾车的则是两匹极为雄壮的雪白骏马,一水的皮毛中竟没有丁点的杂色。
而今长安局势暖昧,驾着这样奢靡的的宝马香车招摇过市,真不知会招来多少觊觎。这马车的主人浑不在意,必然是有石极人的底气。
显然,幕后的正主恐怕就要现身了。
“马车内究竟是什么人?”王治低声道。
“暂时不太清楚。”向亮叹了口气:“这辆马车的车厢似乎镶入了大量的铁片,彼此嵌合为一个金属的法拉第笼,一般的电磁扫描很难穿透。”
王治然而惊,法拉第笼式是金属形成的笼子,无论自外界施加多么强烈的电压,内部都不会存在任何电磁场……能从一辆中古时代的马车上看到这电磁学的基础原理,那委实有点超乎想象。
但工治很快反应了过来——这马车上镶嵌的铁片多半只是防备攻击,法拉第笼什么的只能算因缘凑巧。但一辆马车居然都如此重视防卫,对手恐怕相当谨慎。
“……恐怕不好应付啊。”他喃喃道。
二十分钟之后,那辆疾驰不停的马车终于赶到了西苑太液池。它轻车熟路绕过禁苑中回环曲折的假山池水,取捷径古奔天一阁而来。绕石天一阁湖畔的流民们如枯木般立,但当马车辘辘声响传来时,他们却推着向左右两边退去,让出了一个两三丈宽的小道。
两匹骏马穿过小道,在湖水旁停下脚步。马车中堵堵声响,却传来了一个柔和婉转的音色:
“是衡阳王殿下当面么?”
张瑶与王治对望一眼,彼此都颇有讶异。他们原木还对这幕后黑手多有猜测,但这声音谦和温婉,却实在与设想大相径庭。
“衡阳王殿下稍有不适。”王治淡淡道:“尊驾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