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肯定是马氏那文不成武不就的儿子花钱买的诗作。这下丢人了吧！在公主面前弄虚作假，这殷家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殷夫人当然不承认这点，她勉强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担心有人被误会了。”

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解局的法子，脑袋像是绞成一团的线，乱糟糟的。

她们这边反常的态度自然也落入不远处的小姐少爷们眼中，他们也不由心生疑虑——卫国公主发生什么反常的事情了吗？

“月苇，你可知道怎么回事？”殷月苇的手帕交问她。

殷月苇早猜到了内情，但她还是装作茫然的样子，“不知道。”

殷东霄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十分不安的感觉。希望只是他想多了吧。

……

苏悦灵将那两份摆放在一起，说道：“我们继续往下看，别因为这两人坏了咱们的兴致。”

殷夫人可以说是坐如针毡，无心看后面的作品。

不，一定要毁了那两份卷子，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东霄被扣上文贼的名头声名扫地。

她深呼吸一口气，对身边的丫鬟说道：“我有些渴了，端一杯花茶给我，要冰的，茶多一些。”

丫鬟很快捧了菊花茶过来，殷夫人慢慢喝着，然后做出被人撞了一下的模样，杯子中的水整杯撒了出来，正正好撒在那两首诗上，那两张纸上的墨顿时晕开来，看不清上面的字，糊名的那地方同样被茶水浸得透透的。

殷夫人一脸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其他夫人都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马氏这做法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两份肯定有一份是她儿子的，所以她如此心虚。她可以说是急晕头了，做事一点章程都没有。

杜氏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凑巧啊。不过糊了就糊了，到时候用排除法就可以知道是谁写的。”

苏悦灵不疾不徐补刀：“是啊，而且原稿还在呢，在木盒中收的好好的。那木盒除非丢湖里，不然里面的诗作肯定不会弄湿的。”

不远处的碧玉抿唇一笑，“奴婢定会好好保护盒子，不会让水泼到盒子上。”

她说这话时，眼神往殷夫人那边瞥了瞥。

殷夫人感觉自己被这丫鬟给内涵到，心中气得不行，偏偏她因为理亏的缘故还无法发作。

自己刚刚简直糊涂了，把现成的把柄往人手中送。

她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大势已去，什么都没法做的她一脸灰败地站在那边，像是被夺走了魂魄一样。

苏悦灵淡淡道：“继续往下看吧，别为了几只苍蝇败坏了大家的性质。大多数还是好孩子。”

其他人纷纷搭腔。

“是的，总不能因为几颗老鼠屎就忽略了其他乖巧老实的孩子。”

有儿子也跟来的夫人们对于殷家的做法十分看不上。大家都是耀州这圈子里的人，哪家的孩子有真才实学，大家都心中有数。买来的文章就算能糊弄一时，还能糊弄一辈子吗？这是把大家当傻子吧。

他们一直无视了殷夫人，继续往下看。

等看到第三篇《叹菊花》时，诸位夫人嘴角不由一抽——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买同一首？这也太巧了吧？他们就不会别逮着同一个人买吗？

等看到第四篇时，大家已经麻木了。

公主肯定会很生气吧？大家都不敢看苏悦灵的表情了。

然而苏悦灵本人，其实挺淡定的。居然只有四篇啊，她记得今日过来的有五个跟商知落买了那首诗。看来那人后来还是改了主意，悬崖勒马了。

那四份摆放在一起，被大家无视。

苏悦灵说道：“可惜了，看来看去，我还是觉得那首《叹菊花》写得最好。”

其他的也有写得不错的，但或许是因为只有一炷香的缘故，比起那首稍有不足。

说着，她将自己的红花贴在一首《庭前菊》上，这首是她觉得除了《叹菊花》以外写得最好的。其他夫人也纷纷选了自己心仪的，除了殷夫人。殷夫人此时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好逃避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听到苏悦灵那话，殷东霄等人露出了克制的喜悦笑容，下一秒，杜夫人便补刀了。

“如果不是有四个人都心有灵犀地写出了这首，我肯定要把花投给它。”

殷东霄和他三个小伙伴都惊呆了，矜持的笑容僵在脸上。

第922章 社死（一更）

杜氏的话说得再明显不过，在场的小姐少爷们全都听明白了。

居然有人试图用欺世盗名的方法来获取不属于他们的名声，而且还是有四个！这四人居然写了同样一首诗作！他们对文学根本没有半点尊重之心，只将这作为扬名的工具，所以才会如此不择手段。

于是苏悦灵便听到了齐刷刷的抽气声。

一个性格刚正不阿的少爷认真问道：“公主，这几个小人到底是谁？”一想到他们中出了四个这样的人，他便心头火起，那四个人不配和他们站在一起。他恨不得将他们四个揪出来，啐他们一脸。

改变主意自己作诗的赵家二少爷不由松了口气。幸好他还是想通了，及时悬崖勒马，不然这回身败名裂的人就要多他一个了。看来人还是不能走捷径，不然容易招报应啊。在庆幸的同时，他看着满头大汗的殷东霄，差点笑出声来。

看殷东霄的反应，就知道四个里妥妥有他。就他这本事，还想尚公主，梦里尚去吧，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

苏悦灵眨了眨眼，说道：“这名还没揭开，我们也不清楚呢。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名字都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