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她一心杀我(122)
没关系,现在没了没关系,她可以补上。
玉流拉起他的手,变宽变粗的手腕早已不似当年,但这不妨碍她记得。握住当初的位置,摩挲早已消失不见的伤痕,玉流张嘴,轻轻咬了一口。
光阴回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师妹依旧那么无赖,可师兄,比师妹还要无赖。
玉流摸着崭新的点点牙印,没有破皮,这点印子维持不了多久,她也不用它维持太久。师兄那么聪明,她暂时还不想让他发觉。
“姐姐,姐姐!”
宝儿的一声吓得玉流飞快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而后恍然发觉宝儿在门外头,压根看不见她的小动作。
于是玉流换了一副神态,淡定地盖上被子,掖好被角,起身开门,小声问:“怎么了?”
宝儿指指院子外:“那个姓章的哥哥带人来找你了,我说你在照顾病了的敏郎哥哥,他们就没进来。”
章囚?玉流一时想不出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但又不能不去管,只好轻轻地带上门:“那走吧。”
在她合上门不久,床上紧闭双眼的人眼珠动了动。
玉流走过去:“囚哥,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好了,过来看看,”章囚难得没见到那个粘人的影子,心里不自觉舒坦了点,“我听说轮到那位小郎君病倒了,看来他的身子骨不太行,你什么时候把他送到署里锻炼锻炼?”
“不能这么说,”玉流翘起眼尾,那颗红痣都生动了点,先前嘴硬的人这会儿大方认了,“不是他的错,他是被我过了病气。”
本就是有心的调侃,章囚没想到玉流居然相护,一口气被堵住,静了一会儿才继续:“那什么,这几日城隍庙那边挺热闹的,你要不要让这两个孩子出去逛逛?”
到底是一年来的默契,玉流一听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回头看着院子里的两个孩子,他们在摆弄她过去随手做的小玩意。
玉流大声道:“你俩别整日呆在家里,出去玩吧,现在的天气,正适合你们这个岁数的瞎跑。”
宝儿啪地丢下手里的竹弓,眼巴巴地看过来:“姐姐也一起去吗?”
玉流:“不。”
宝儿立即失去了兴趣,捡起竹弓继续玩:“那我不去了。”
玉流啧啧,这孩子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你留下做什么,难道你要照顾我们这两个身体不好的老人家?”
宝儿嘟嘴:“姐姐不去就我去,那多没意思。”
玉流心道她去了才会没意思。
叫不动宝儿,玉流直接叫小白:“你带着她,知道了吗?”
小白规矩地点头:“好。”
章囚指着跟着来的外侯官:“你领这两位小朋友出去玩,记得看牢些。”
外侯官:“是,大人。”
一个孩子被另一个孩子推搡出门,后一个孩子路过玉流身侧时被扣住肩膀:“小白,路上人多,带着宝儿跟紧外侯官,不要出岔子。”
遣送走了无关的人,玉流收回眼,低声正经道:“囚哥,你找我,到底有何事?”
第64章 人失踪
“诸几出事了。”
“他不是去抓赵廉了吗,那个没用的软蛋子还能连累诸哥?”
章囚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告知玉流此事的:“我原也以为这只是一桩小事,能够不动声色地摆平,但昨日地方的外侯官快马加鞭将密报送来后我才得知他们两个出了事。”
章囚顿了顿:“拜赵廉所赐,诸几失踪了。他们二人消失在邳州附近,当地外侯官调查了三日,查到诸几最后被人看见的地点,是在……回天城。”
玉流的脸顿失血色:“什么!”
“你也知道那一块邪得很,但这还只是其一,”章囚从袖中拿出一方小小的锦盒递给她,“其二是这根连同密报一齐送至京城的断指。”
玉流打开,里头盛放着的枯黑断指截面干净利落。
章囚让她拿起来。
只一眼,玉流仿佛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在非数九寒天的春末瞬间冻结。
——手指的一侧用黑墨黥了四个小字:无涯贼首。
章囚慢慢道:“指侧黥的字太小了,无法同安德明尸身上的字迹比对,我也拿不准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不过,想来能知晓此事的屈指可数,追究是不是同一人没什么意义。”
“是没有任何意义,”玉流才好的嗓子喑哑不堪,“禀报陛下了吗?”
“没有。”
玉流讶然抬头:“囚哥你……?”
章囚知道她担忧这不符合规矩,会令他引火上身。他轻拍玉流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此事我会禀报陛下,我只是在去皇宫前先来找你,来问问你的意思。”
玉流理好情绪,放回断指合上锦盒交还于他:“我去找诸哥便是。”
章囚放好锦盒,无奈道:“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玉流笑笑:“囚哥,我知道你是看出来了才过来找我的。前不久京城才将国舅案公之于天下,转头这‘无涯贼首’又被送了回来,这个节点太微妙了。”
章囚一脸肃然道:“正因为看出来了,所以先得让你知情,依我来看,这样的针对太明目张胆,算得上是指名道姓,阿玉,我的建议是不要去。”
玉流有不同的看法:“囚哥,你可以当作这是巧合,或者是挑衅,诱饵,但不管是不是,只能我去。你什么时候进宫?”
章囚静默,即使他不愿,也不得不承认玉流是对的。他叹了口气:“我再拖半日,明日再去。想来诸几活到这个岁数,不会这么愚蠢,他有自保的法子。这根断指本就不好说是谁的,所以我在想,不知道赵廉是不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