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她一心杀我(63)
他就这么被推到一边,呆呆地看着横在他和玉流中间的柳大人扯着嗓子嚎叫:“我的墙,我的墙,我、的、墙!府里本来就没什么银子,吃穿用度都是能省一点就一点,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玉流被分了点注意,回头看那面墙。
柳吾善趁机朝敏郎眨眼。
接收到眼神的敏郎心领神会,这不是个好时机,他得等等。
此刻是柳吾善的戏台,他为墙哭丧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可笑。
卢主簿:没眼看,还好我坚定地拒绝了。
闻讯赶来的杨淮月:丢人。
玉流:烦。
她拍手:“别嚎了,我来赔。”
她摸出点碎金子,伸手递过去:“够了吗,柳大人。”
柳吾善眼泪一下就不流了,淡定地站好,拂去身上的灰尘,双手捧着接过来:“够了够了,劳烦玉大人破费。”
卢主簿:更加没眼看。
杨淮月:更加丢人。
从此玉流对柳吾善又多了个印象:爱演又死抠的老萝卜精。
感谢柳大人的以身试法,玉流没再追问,直接走了。敏郎见她走了,情绪低落地拍拍身上的土,也走了。
杨淮月看看这,看看那,选了更为脆弱的:“敏郎,等等,等等。”
卢主簿也作势要去:“夫人,等等我。”
柳吾善眼疾手快拉住他:“你去干嘛呀,同我一道修墙啊。”
卢主簿很硬气,腰板笔挺:“修什么修,我去拿药。你们来得迟是没看见,那位谢公子,扇子里藏刀片,直直往人脸上捅啊,敏郎被割伤了又盖了一层土,得赶紧敷药。”
柳吾善吃惊:“还有这种事?”
“对呀对呀,太可怜了,你们大人,啊不是,大人你做个人,”卢主簿不敢说玉流的坏话,埋汰了柳吾善一句,“自己修墙吧。”
卢主簿轻快地跑远了,柳吾善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坏了,丢我一个人干苦力啊,那可不行:“唉,你们,等等我啊!”
这次卢主簿的声音不大,玉流走得远的话不会听见,前提是她得真走了。
玉流靠在拐角的墙后,闭着眼缓神,她的确在那张灰暗的脸上瞥到了几滴扎眼的红。那时候土太多,她也没怎么看,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
玉流遮住脸,谢遥知你还真是够狠呐。
……
离开太守府后,谢遥知没有回逍遥阁,而是独自一人走到了崇州山道上。看着迎面而来的人,像是未卜先知一般,他道:“你也知道了?”
“有预料,看到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预料成真。”
“阿鸠,你可真是半句能安慰我的假话都没有。”
慕容鸠微停顿,淡淡道:“你要走了是吗?”
“人都没了,我留下来又有什么用。”
“人都没了,你更应该留下,”慕容鸠看着他,认真道,“阿遥,坦诚并不适合你,也不适合玉流。”
谢遥知就好像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镇定地岔开话题:“说起来,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叫过我阿遥。”从来都是谢遥知,谢遥知,谢遥知……像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诅咒。
“阿鸠,我真的不甘于此。”
玉流在宋繁声和谢遥知之间,他一直知道她会选择谁。今日,在敏郎和谢遥知之间,他也知道了。
他真的不甘心输给一个替身。
谢遥知看向雨雾缭绕的山面,看向另一端。
十多年来的景象犹在眼前,没想到宋繁声死了他还这么倒霉,才过了三年就送来一个敏郎,一个替身……谢遥知眼神微颤,混账,这群混账——
似乎是对谢遥知的失控有所预感,慕容鸠抓住他的手:“阿遥,适可而止。”
谢遥知苦笑,甩开慕容鸠,他并不需要看不出真假的怜悯:“阿鸠,这也不适合我。”
闭上微湿的双眼,他说:“你不懂,你也不会懂的。”
我和她之间,你们这些人,又知道多少呢?
第32章 别哭了(修)
◎“大人看着我的时候,究竟是在看谁呢”◎
玉流折下眼前低压的枝条,顺着石板路往太守府的深处走去。
敏郎住的屋子就在路的尽头。
应该是为了方便他干杂活,特地安排他住到了靠近围墙旁边的小屋子。
这里的树好多,玉流一眼扫过去,落在很突兀的那棵上。
柏树吗,小小的一棵,瘦瘦的一条,估计也就几年的光景,哪里有人在门前种柏树的,树下还堆了一排的银边兰。
感觉没怎么好好养,里面都有扶芳藤了,长势似乎也比兰花好许多。
玉流拿树枝甩了甩,抽到了树干上,头顶响起叽叽喳喳。
看来这里的鸟也很多,很吵。
柳吾善倒是没骗她,与这儿比,她住的那边的确幽静太多。
玉流丢开树枝,轻着步子走到敏郎房间门前,侧耳听了听,随后敲上一层薄薄的门板:“别哭了,开门。”
“啊?……啊!”里头响起咚的一声,玉流辨别着声音大小和轻重,敏郎估计是被她吓到,从床上摔下来,膝盖磕到地上了。
“嘶——”敏郎呼了呼,发出由强到弱的抽噎回应,“我没哭!没、哭……”
听上去人挺好,玉流点着门:“行,那我走了。”
“哎,等、等等。”
玉流一向不按套路来,说要走就是真的走。
敏郎急得都没站好,扑过去推开门,探身朝前看了看,玉流的裙摆都没见着:“真、真走了啊。”
纤长葱白,骨肉匀称的手摸上门框,玉流从门后走了出来,挑眉凑近,学他说话:“真、真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