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下刃(129)
“这还不算,后来傅家查到你秦家当年做下的龌龊事,你便又故技重施,联合天楚想要灭傅家满门。”
“没有!”秦仙琢断然否认,“我秦家从未联合天楚!”
褚昼津嘴角微勾,“那看来联系郦幽是真的。”
秦仙琢陡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出声找补,褚昼津却不给他机会,“你们没有联合天楚,却对天楚屠戮四城视而不见,刻意放任,此举与叛国者毫无差异!”
说到这里,褚昼津想到了什么,又道:“忘了说,不只是这些,还有太子殿下中的柯蓝之毒和沈家小姐中的雪枝,也是出自你秦家之手。就是不知你们才得来的流沙用了没有?”
“血口喷人,我手中根本没有流沙!”
褚昼津眼神微眯,“秦公子说的这么笃定,看来流沙已经送到该送的人手中了。”
“你!”
“仙琢住嘴!”凌安侯看出来了,褚昼津在套话,不能让他再继续引着话说下去,于是他强撑着道:“你不能杀我,你所言之事皆无证据,卫家也不是我所害,你此举并非报仇,而是无故杀人。大瞿律法规定,无故杀人者,以命相抵。杀了我你也得赔命。”
“秦粱,你怎么越活越天真呢。”褚昼津也不在意秦粱将话调开,他微微俯身,靠近秦粱,轻声叙述一个事实,“先不说我所言皆属实,就说我对陛下的利用价值,你为何觉得我会给你赔命?”
秦粱望着褚昼津的眼睛,陡然明白了今日之事,“是陛下!”
“你终于明白了。”褚昼津轻笑出声,随后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秦粱朗声道:“我杀一个乱臣贼子,何错之有,既无错,便无需赔命!”
他说着,放缓了调子,“而且,你怎知我没有证据?”
第74章
“你不可能有证据!”秦粱笃定道。
当年所有来往的书信他皆销毁了,郦幽和卿世怀那边都没放过,和当年一事有关的人,他也全部清理了,甚至许晴来那边他抓了他的一双儿女,许晴来和他夫人只会将所有事情推到卿世怀头上,所以褚昼津不可能找得到证据。
想到这里他心下稍定,他重复道:“杀了我,你便是滥杀无辜,即便你是皇子,也难逃一死!”
褚昼津眼底阴沉,透出压制不住的杀意,闻言,他哂笑一声,“是吗?”
话音落下,他手中长剑于身前一甩,秦粱眼见着无法躲闪,下一瞬身前扑上来一人,秦仙琢的后背瞬间多了一道长长的渗血的伤,秦仙琢后知后觉感受到痛,叫喊出声。
“仙琢!”秦粱抱住扑上来的秦仙琢,焦急喊道。
“父亲,我没事。”秦仙琢白着脸道。
褚昼津诧异地看着挡在前面的秦仙琢,对秦粱道:“你倒是生了个孝顺儿子。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能给你挡几次?”
“你卑鄙!”
褚昼津毫不在意秦粱的话,甚至有心情笑,他坦荡承认,“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说完,他再次挥剑,这一次他直接对准的是秦仙琢的腿。
“啊——”
这一剑比刚才那剑要狠得多。
“今日无论你说什么,没做就是没做!”秦粱再次否认,他知道,事到如今,只要不承认,撑到南衙军前来,他便还有机会,一旦承认了,整个秦家皆会获罪,难逃一死。
“不见棺材不落泪。”褚昼津冷笑一声,随即长剑指向了秦粱的脖颈,秦仙琢忍着疼想要直起身挡在秦粱身前,秦粱却按住了他。
“父亲。”秦仙琢急的眼都红了,他满腔怨恨地看向褚昼津,诅咒道:“你定然不得好死!”
褚昼津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你就在阴曹地府好好看着。”
褚昼津已然没了耐心,心中地恨意疯长。
这一幕父慈子孝的画面一下子刺痛了他。
秦粱这样的人凭什么有美满和睦的家?凭什么!他就该家宅不宁!就该凄凉惨死、无人在意!就像卫贵妃和恒嫔那样。
他心中杀意弥漫,他答应了褚暄停不杀秦粱,却没说不能杀秦仙琢。
“昼津。”
一道清寒的声音轻轻落在耳朵里,拉回了褚昼津的理智,他转身看去。
大门轰然从外敞开,一队身着玄色甲胄的兵士从大门进入,列在两侧,另有一人撑伞而来,他的身旁跟着同样撑伞的傅锦时,后头则是三司等人。
待到褚暄停走到褚昼津身前,褚昼津扔了剑,对他道:“你赢了。”
傅锦时来的路上已经听褚暄停说了他与褚昼津的打赌。
褚暄停那日听了傅锦时的转述便觉得褚昼津成功的可能不大,于是便瞒着傅锦时让沉西给褚昼津送了信,说了今日的计划,褚昼津给他回的信里说要打赌,而后便有了今日发生的一切。
最后结果果然是褚昼津的严刑逼供失败了。
相比起褚昼津与傅锦时,褚暄停更了解秦粱,秦粱这种人若是没有实质证据摆在眼前,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所作所为的,甚至有了证据也会下意识的去反驳,直到最后辩无可辩。
而他要的正是秦粱无一点翻身的余地。
褚暄停将伞微微倾斜,替褚昼津遮住漫天风雪,而后垂眸看向秦粱。
秦粱拖着腿直起身跪在地上,悲怆道:“太子殿下如何能够放任二皇子如此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