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下刃(64)
她说这话时毫不掩饰眼底的杀意,褚千尧能看出来她说的是真的,她是真想杀人的。
“褚昼津呢?你对他倒是态度很好。”褚千尧手指“笃笃”地敲在子上。
“长得好看,不拘小节,同我一样讨厌谢思齐,我当然喜欢。”越行简自然听得出褚千尧的试探,但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你喜欢他。”褚千尧重复着这句话,语气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越行简走到褚千尧身前,凑得极近,微微弯腰与坐在太师椅上的褚千尧平视着,眉眼弯弯道:“怎么,你吃醋啊。”
褚千尧定定地瞧着眼前仗着他纵容而肆无忌惮地人,陡然抬手从后头压住越行简的头,将人又逼近了些,“不要试图挑衅我。”
越行简似是笑了一声,下一瞬,微微偏头,吻在褚千尧的唇角,眼中的挑衅之意全然无遮掩。
第37章
褚千尧垂眼,看着越行简。
越行简微微退开一点距离,勾着唇角道:“我这人最是受不得激。”
褚千尧压在越行简后颈上的头慢慢移到前头,最后停在越行简的唇角,轻轻摩挲几下,“越发放肆。”
“大不了,你亲回来。”越行简才不在乎这些,随口道了一句。
她一开始蓄意接近褚千尧时就没掩饰过自己的脾性,况且她也不觉得褚千尧这样的人会喜欢对他言听计从的人,那样的人只能做他的手下,而她要做的可不是手下,毕竟做手下才能探查到多大点信息。
褚千尧闻言眼底眸色加深,手上力度也逐渐加重,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见他没有要亲回来的意思,越行简笑了一声,抬手将褚千尧的手拿下来,她直起身来,说了此番来找他的目的。
“我来是想和你说一声,要出去一趟。”
“去哪?”
“又要和我一起去啊。”越行简似笑非笑。
褚千尧转着拇指上的玉,没出声。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越行简也知道褚千尧的破性子,有疑心病不说还掌控欲极强。
越行简也没打算瞒着褚千尧,她道:“查了我这么久,还没查出来我做什么的吗?”
“天楚的太子不是那么好动手的。”褚千尧说。
“要不你帮我一把?”
褚千尧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帮不了我就别多说话。”越行简懒得继续跟褚千尧扯下去,“再说了,谁说我要去杀西延行,他身边不是还跟了几个当官的吗?我泄个愤总行吧?”
天楚的人当年对甘城久攻不下,便抓了她的母亲威胁父亲开城门,母亲为了不拖累父亲自己撞在了天楚的屠刀之下,父亲大恸,后来那一战中父亲亲手杀了他们的将领淳于边,夺回了母亲的尸首,不过那战虽赢了,却是惨胜,很快天楚卷土重来,父亲只能死守,等到傅将军带兵前来支援时,她的父亲已然战死。
这还不止,因为淳于边是天楚淳于家最寄厚望的嫡长子,如今却死在她父亲的枪下,淳于家因为后继无人,逐渐败落,便记恨上了她家,爷爷为了保护她而死。
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天楚的野心。
若非天楚挑起战争,她本可以不用成为孤儿,边境无数孤儿本可以有父母。
所以她才不管天楚谁无辜谁不无辜,毕竟曾经也没人管过他们是不是无辜的。
她平等的憎恨每一个跟天楚官场扯上关系的人。
褚千尧从越行简的话中听出了血腥气,他摩挲着拇指玉戒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住了。
越行简余光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不过有一点殿下可以放心,我不会暴露与你的关系。天楚的人到时候绝对查不到四皇子府。”
“我与你是何关系?”褚千尧问了一句。
越行简道:“自然是殿下花钱雇我保护。”
褚千尧脸色冷了下来,“你对雇主还真是亲密。”
越行简笑了一声,“殿下,别搞得你好像吃醋了一样。”
褚千尧脸色更冷了,扔下一句,“别把自己搭进去。”便走了。
越行简却在他身后微微蹙眉。
她刚才那句“查出她是做什么”的话其实是在试探褚千尧,褚千尧既然能说出“天楚的太子不是那么好动手”的,就说明他查到了她的身份,那自然也能查到她与傅锦时的关系,可他竟然一句都没问。
以他多疑的性子,不该如此。
那是为什么呢?
他想做什么?
傅锦时到驿馆时,正见外头站着四名天楚士兵,他们身上的铠甲同攻打邺城的士兵分毫不差,傅锦时心下微微起伏。
“什么人?”见有人靠近,四人中的其中一人横枪挡在前问道。
傅锦时垂在身侧的手微动,即便知道此刻这人不过是按例询问,她还是忍不住心生戾气,比她晚一步来的沉西不动声色的上前挡开那人的枪,拿出令牌,“太子府护卫。”
那人查验后没有问题,将两人放行。
两人沉默地同行了一段路,到了要分开的地方,傅锦时说:“将沉七带走。”
沉西没应声。
傅锦时道:“跟着我,他会死。”
说完,便径直朝着鄢陵公主的院子走去,沉西朝着虚空喊了一声,“沉七。”
沉七从暗处现身,沉西道:“去同殿下回禀一声吧。”
沉七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连廊间。
沉西看着傅锦时离开的方向,微微叹息,这几日注定不会太平,也不知道殿下最后能不能劝得动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