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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州嘉商(167)

作者: 康岁 阅读记录

“是!”一干人兵分三路朝各处奔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紧随而来的蒋升翰见之大惊。

“回大人,是南蛮。”巡兵首领查探过地上被杀之人后回禀。

“南蛮?”蒋升翰皱眉,转头瞥向叶任生牢房,甚为不解,“这是要来刺杀叶氏,南蛮明明皆归案,怎么还有人刺杀叶氏?”

“定是还有漏网之鱼,不知何人挡住了刺客,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

蒋升翰走至牢房门前,“刚才发生了何事,你可知何人搭救你一命?”

叶任生满面惊慌,瞧着已经被吓到说不出话来,只不停摇头。

蒋升翰见之不禁蹙眉,心下思忖少顷,转头吩咐巡兵,“地牢都能被攻破,简直不堪,打开牢门,将他押到本官宅院密室中严加看管,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是!”

那首领领命,立时上前解开牢门,将叶任生从里头押了出来。

临出门前,叶任生下意识回头扫了眼草榻,被那巡兵用力推搡,“快走!”

无可奈何,她只得随着巡兵朝外走去。

被关多日再踏出地牢,夜里秋风寒凉竟也使其硬生生觉出了暖意。

踏进囚车被押解途中,叶任生不禁打量过四下,思忖着带头之面生朝员,该是廷司判蒋升翰。

近日来林啸洐和父亲不知怎的,皆鲜少往地牢中传递消息,叶任生一时难以把握对方到底在眼下局势中,扮演着何种角色。故而对即将面临的境况是吉是凶,也全然不知,内心无比忐忑。

就在她这般天人交战之际,押解队伍前方突然遇到一队人马,直接将一干人拦下。

“什么人?”巡兵拔刀。

对方也下意识拔刀,却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自马车上传来。

“蒋大人。”

蒋升翰闻声望向那从外头缓缓被拉开的轿帘,“饶长尊?饶长尊为何在此?”

叶任生下意识朝那轿中探去,却只瞧见了一片昏暗。

饶听岘端坐在轿内,看着不远处骑在马上之人,“咱家听说蒋大人的地牢被贼人夜闯,重要嫌犯都险些被杀,咱家实在不放心,就过来瞧瞧。”

“饶长尊多虑了,嫌犯毫发无损,本官正要将其押至更安全之地看守。”

饶听岘嘴角微抿,“更安全……只怕蒋大人在此地,是很难寻得到了。所以咱家为蒋大人寻了一处不安全,却绝不会有贼人敢来行刺的地方。”

“饶长尊此话何意?”

“意思是,人,咱家要带走。”

蒋升翰闻声眉头紧蹙,“此嫌犯之看押提审乃廷司判权限,饶长尊一无旨意,二无口谕,怎敢擅自转押?”

饶听岘隐轿内昏暗中,瞧不出面色喜怒,只声音听着波澜不惊,“咱家话已出口,自然没什么不敢,蒋大人若有异议,尽管找圣上说去。”

语毕,不再多做口舌之争,撇下“带走”二字后,挥手示意落下轿帘。

“走!”饶长尊的人马立时上前,将囚车从巡兵手中夺走,朝马车离去方向走去。

蒋升翰几番阻拦无用,却又不敢轻易与大内之人相冲突,只得无奈吞下哑巴亏。

“简直欺人太甚!”

“大人,眼下该如何是好?”

蒋升翰愤愤地望着囚车远去,少顷,心下一定,扯了缰绳调转马头,往住处走去。

……

叶任生于囚车中,满腹疑惑地望着四下景象,直至马蹄停驻,才确认自己被押解到了梅街之后的一处宅院。而宅院瞧着,似是恰好在望仙楼后头。

“赶紧下来。”

她扛着枷锁从囚车上踉踉跄跄地走下,随着看守一直走到院落深处,直至被推进一间狭小偏房。

出乎她意料的是,室内并没有几个看守,但四下无烛火,十分昏暗,且颇为静谧,莫名令人感到阴森。

许久无人提审,叶任生稍稍缓下心神,就在她以为会就此度过今夜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手持明笼守卫走进,叶任生借着灯光打量过对方,感觉与先前押她进门之人不同。然而不待她细思何处不同,对方便将她带出偏房,直奔向另一处厢房。

那房内虽不算灯火通明,却也无碍视物,遂一走进,那人便将她的枷锁卸去,示意她去内室。

叶任生满心不解,却也不敢在刀剑之下多耽搁,忐忑不安地进了内室。

室内宽敞且烛火明亮,但四下无窗,以至房门于身后关闭后,显得十分压抑。尤其是上位高座中,一身着黑袍,气势威严之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叶任生下意识回望向对方,试图从脑海中搜索出蛛丝马迹,然而一无所获。

只是耳际忆起廷司判大臣称之为长尊,就叶任生所知,能被大臣称呼为长尊的,这天下并无几人。加之对方姓饶,如果她没记错,大内有头脸的只有一个人姓饶。然而她从未与大内之人接触过,不敢轻易先入为主。

按礼她身为商贾,又是戴罪之身,不管对方身份为何,她都该作揖叩礼。可眼下对方不动如山,片语不发,叶任生一时竟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般两厢无言的对视片刻后,处身上位者忽而扬起了那被旧疤截断的左侧眉峰。

“你就是叶氏掌事叶任生。”

发问之言却无困惑之意,叶任生心神微凛,还算镇定自若地答:“是。”

“你知道我是谁?”

这会儿,倒是真的在问了。

叶任生眉眼流转,小心道:“或许。”

闻此,对方忽而唇际微嗤,“或许……你倒是谨慎。既然猜出了几分,为何不行礼,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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