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138)
无聊得她看见端着粥走进来的阿仓,和他身后跟着的沉静的纪和致时,都能好心地对他们笑了笑。
第55章
阿仓扶起沈盈息,正端过碗要服侍,蒋事珖又站在门外,隔着门帘冷声道:“仓侍卫。”
沈盈息对阿仓眨了眨眼,眼神带着几分询问。
阿仓轻声道:“我们这几日都在等京中消息,此时想必到了。”
“行,”沈盈息收回视线,伸出手要自己端过粥碗。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掌探过来,接走了阿仓手里的碗。
沈盈息手指微顿,“阿仓,你先出去。”
阿仓看了眼脸色微冷的家主,又看了看端碗垂眸的纪大夫,踌躇一会儿,对少女抱愧道:“家主,属下尽快回来。”
沈盈息喉里冷哼一声,没再表示。
这是她放行的信号,阿仓立刻明悟,抿唇只得离去。
门帘掀起又落下,晃动的竹帘遮住了屋外涌进的阳光,只留了些微细碎的光影淌在地上明灭。
“当啷——”瓷勺磕在碗沿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沈盈息别过脸,躲开男人送至唇边的一勺温粥。
室内光影半明半昧,窗边的光斑被纪和致宽阔的后背挡住。
近在咫尺的两人眼前都瞧不见什么明亮,只能在昏昧里感受彼此清浅呼吸与愈渐加深的香气。
少女清甜暖香与青年冷苦药香渐渐交错,沉默里只觉得这混合的冷暖香气直往口鼻里钻,侵略和柔和并存,抓心地难捱。
“……不要欺负自己。”
寂静之中,纪和致低沉温和的嗓音宛若落入静水的小石子,打破表面的平静,投下一圈圈涟漪。
沈盈息撩起垂下的眼帘,看了男人一眼。
这一记眼光极冷情,比看陌生人的眼神还不如。
纪和致微微笑着,捏住勺柄的手指紧得发白,“事急从权,先养好身子存点力气,然后……再恨某罢。”
“恨你?”少女嗤笑,后倚着床头,抬起下颌蔑然看着俊美青年:“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纪和致寂寞一笑:“凭君做主了。”
他捏着勺柄往前递了递,“特意煮的药膳,不喝这个的话,得喝添了黄连的药汁了。”
说罢,果然见少女蹙起眉心,嫌弃地噫了声,“黄连……那苦得要命的东西也敢给我喝?”
“没敢,”纪和致勾唇,眉眼清和:“暂且没敢。”
沈盈息轻轻瞪了他一眼,“你真敢?”
青年的勺柄又进了一寸,薄唇微启,语调温柔:“自是不敢。”
她讨厌有苦味的东西。
沈盈息垂眼,望着唇边的药粥,热粥的香气不断扑进鼻中,一连儿引起空荡了数日的胃府的反抗。
肚子有一瞬的痉挛,饿得紧了,再坚持不吃真的是自虐了。
“……坐下吧。”
少女一道赦令,纪和致便服从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他倾过上身,一勺一勺轻柔地喂完了药膳。
从始至终他都克制地半垂眼睫,盯着勺柄和粥碗,盯着从褥沿探出的少女的裙角,盯着她随意放在床边时不时因放松而舒展的手指……就是没去看少女的脸庞。
时间过得太快,午后的阳光才稍倾斜几许,瓷勺就碰到了碗底。
沈盈息感到困倦上头,伸出手推开纪和致的手腕,“不要了。”
纪和致一顿,低垂的视线慢慢撩起,落在腕间那雪白泛粉的葱尖上,眸光定了下,方启唇道:“每隔两个时辰,某来诊次脉,可有不便?”
“没。”沈盈息不耐地驱逐道,“你快些走,我要休息。”
话音未落,少女已收回手掌,将自己裹进了温暖的被褥里,头颅一转,便侧身睡去。
纪和致端着碗勺,坐在椅中,静静地看着少女半晌,直至门外传来脚步声,方起身离去。
出门时正碰上回来的阿仓,纪和致伸臂阻道:“睡下了。”
阿仓一愣,脸上有些懊恼,“早知谈得快些了。”
纪和致没有表示,温文弯唇,“蒋大人可走了?”
阿仓转过身,瞥了眼大夫手中的瓷碗,简短地嗯了声。
他紧接着皱起眉,反问道:“家主才吃这么小碗的粥行吗?而且还没吃干净,你做得不好吃吗?我得给家主雇个正经的厨子……”
“仓护卫,”纪大夫好脾气地弯眸,“我是大夫。”
阿仓哑了声,他抓了抓腰间的佩剑,声音闷了下去:“知道你是。”
纪和致不仅是大夫,还是厨子、是管家、是做事周到的好帮手。
反观他,除了会功夫能看门,样样不如面前这男人。
阿仓抱着剑,冷脸去看他的门了。
望着她的暗卫抱剑郁闷的高挺背影,纪和致眼里划过一丝幽暗的冷漠。
他的耐心总是很好。
为做成一件事,他可以蛰伏五年十年,他是做事就能做成的人。
而她身边这些人,不是随她调遣、毫无性格的家犬,便是呆嘴笨舌、自己的心都看不清的鹰豺。
纪和致是个大夫,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他诊自己的脉像诊所有病人的脉一样,两指一把,长短几何、善恶几何,全都看清了。
他知道自己有病。
一直在治。
从前没得药材,慢慢在蛰伏里耗养着。
十几年里过来,他等着复仇,心里像一直在烧着口没有药材的空药罐子。
因为烈焰的逼迫和药材的空乏,所以药罐扑腾扑腾吱哇尖叫着,尖叫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