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206)
“敢情这断肠毒不是你下的,”沈盈息冷笑,“季世子脑子被关坏了吧。”
到底是这把断肠毒助她提前离开了凡间,沈盈息漠然看了眼季谨,转身甩袖离开。
暗室的门重新关上。
季谨等着沈盈息离开,静了半刻,忽然疯狂地往外挣扎。
粗糙的铁链很快将他的脚腕手腕磨出了淋淋的鲜血,血从手上滑进袖中,很快将他整个衣襟都染红了。
黑暗里披头散发的血衣少年,做困兽斗似的,口中模糊不清但阴冷地唤着“沈盈息”几个字。
挣扎的动作越发用力,整个人显得疯狂而偏执,悚人无比。
暗室外的侍卫听见室内异响,往内一看,便见如此画面,赶忙关上了门,不敢再看。
……
翌日清晨。
沈盈息躺在床上,四肢乏力至极,依靠自己的力气已经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宫婢里有几个慌得不行,她歪着头往外吐了很多黑血,她们便都被吓得哭了起来。
她们眼泪汪汪的样子很好玩,沈盈息余光瞥见,忍不住笑。
她笑道:“你们几个平日里跟我话都不敢讲,现在在我面前哭都敢哭了,怎么,终于受不了我了啊?”
宫婢们用温水浸湿的帕子擦干净她的唇角,闻言哭着说道:“沈家主您别打趣奴婢们了,我们平日里怕惹您生气不敢和您讲话,可……可……您现在怎么这样了啊,是不是奴婢们把您闷出血了,疼不疼啊?”
沈盈息转过脸,笑得更放肆。
脸上明艳的笑容都把病气冲散了似的,整张脸焕发出不一般的少年风采。
几个宫婢看见这样的沈盈息,都呆了下。
口中不自觉就喃喃起来:“沈、沈家主……”
沈盈息“嗯?”了下,垂眸看向她们。
宫婢们倏地红了脸,四散开来,倒水的倒水,浸帕子的浸帕子。
望着她们假装忙碌的样子,沈盈息眼前浮现出很多类似的场景。
修真界诸多修士,便是这般待她的。
平日里和她话都不敢说,一经和她搭上话,便要红脸眨眼,慌不择行。
“你们——”
沈盈息压下喉中涌上的鲜血,勉力问道:“刚才说,平日里为何不和我讲话?”
坐得离她最近的一个宫婢,偷眼瞧了她几眼,见沈盈息神情还算明朗,便小声道:“奴婢们不敢。”
沈盈息不解:“我脾气差成这般地步了?”
宫婢讷讷,“不是的,是、是……”
她最终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
明穆得到消息,径直走入殿中,身上宽袍大袖的朝服行走间随风鼓起,一大片阴翳从他身上落下。
沈盈息见他来,方才还对宫婢们的和颜悦色,忽然间换成了一张冷面。
只是她没有力气翻过身,正要唤宫婢,宫婢们见到明穆,又呼啦撤走了。
“别动。”
明穆见她抬手,手掌压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俯下身,眸中露出深切的担忧之色。
沈盈息侧过脸,避开他的查看。
动作中透出深深的厌恶。
明穆一愣,抿了抿唇,直起身道,轻声道:“太医就到了。”
太医说着便进了殿。
一来便来了三位,两老头一老太太,轮流给沈盈息切完脉,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何意?”
明穆沉声,眼神冰冷而威严地望向一言不发的太医们。
三位太医面面相觑,终于咬牙,跪了下去齐声道:“是断肠之毒。”
明穆手背的青筋忽地跳了下,小臂上的肌肉整个绷紧了,上面的青筋根根暴起很是可怖,所幸被宽袖遮着,无人可见。
只是放在腿上的手指骨绷得发白,极力忍耐着什么,好似断肠毒灌进了他的心肺里。
他一整个人瞬时间被拉到了悬崖边缘。
明穆没有说话。
大殿内的空气像是浸了水一样,又沉又重的,叫人气都喘不过来。
沈盈息的斥声像砸破水镜的珠子,迸溅出令人大松一口气的活气:“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你闷着,干什么呢?”
明穆侧过身望向她,唇角虽然弯着,但整张脸都泛着些微的苦涩,“盈息,我们不说这些。朕一定会治好你的,我们还得……还得相守一生呢。”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沈盈息乜他一眼,紧接着转开眼神不再看他,置着气的模样。
明穆无奈地弯了弯唇,见到沈盈息的被子盖得不实,便伸出手,小心地掖了掖。
掖了掖,又往里卷了卷,卷完又抚了抚上面的皱褶,一一抚平后,再次掖了掖她的被角。
“啪嗒。”
精绣繁花的锦衾面上,突兀地洇出了一滴湿痕。
中了断肠毒,便是药石罔效,只有等死的份儿。
明穆向后摆了摆袖子,太医们便都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明穆和沈盈息两人。
“盈息,”
明穆俯下身,轻轻拥住少女的腰身,侧脸枕在她的小腹上。
沈盈息伸不出手,咬牙:“趁人之危的伪君子。”
明穆低低地笑了声,双臂收束得更紧,而后更将整张脸埋进她腹前,不再动了。
良久,沈盈息眼皮越来越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明穆,我哥哥到哪儿了?”
明穆低声道:“再过两日,便到京郊了。”
“京郊……”她漫然笑了下,“我忽然想到,那天你到我的院子里送东西,是不是从那时候就打算好,要困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