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222)
作为修真界至强,仙尊却从不收徒。
直至沈盈息横空出世。
放眼当世没有和他平起平坐的修士,成为守端唯一的弟子后,沈盈息一入门便和各宗宗主平辈了。
她的师尊便是这样一位响世人物。
她青出于蓝,师徒二人一齐成了修真界唯二的、可念不可说的天边人物。
仙尊和仙君,是独属于这二位的尊称。
守端虽未飞升,但早已功深至顶。
无情道削尽了他所有的情绪,便是本宗派的弟子,也会为守端那张冰冷生寒的面孔所惧。
沈盈息入宗前,剑宗内便是这么一位千年寒冰带着一群小冰块,日日挥剑修道,禁欲自持。
宗门上上下下表情冰冷,一眼望去都是沉闷压抑。
沈盈息初入道时,因为自身执拗固执的性子,就是成了大寒冰守端的嫡传弟子,也从未修出一脸冰冷来。
她甚至会微笑。
她笑起来时双眸清润,眼神清静,一脉清溪似地徜徉在大小冰块之间。
这是她和所有无情道剑修最大的不同。
是以外宗人会称她为异类。
虽然性子与众同门相异,沈盈息和众同门却也有共同点。
宗内清规森严,因惰废练的弟子,哪怕只偷了一天的懒,也会被施加五百鞭刑驱逐出宗。
是以剑宗无人不勤。
沈盈息和同门们一样,勤奋刻苦,日日不断功课。
短短二百年,便突破了渡劫期,成了剑宗宗主。
往事虽逝,责任不辍。
她要破悲悯关,守端需在旁见证,以向众修士言明,天道未死,各宗可继。
这是她作为无情道魁首,同时作为一个修士最朴素的责任,必须得承担。
虽然师尊三百年前生了心魔,但他并不为心魔所惑,反而将心魔炼化成剑灵压制,道心坚韧非常。
所以他会是最合适的见证者。
沈盈息抬眸,望着师尊冰冷的金眸,道:“师尊在顾虑什么?”
守端回望着他唯一的弟子,她双眸里静静地映着他的身影。
这双至静至洁的眸子,像是能看进人心底,照出人心里所有的扭曲与熬煎。
任何人在她的注视下都无所遁形。
当然,是任何人。
沈盈息见师尊无故撇开目光,侧过脸没有回话,似有拒却之意。
她不由上前一步,将彼此距离拉至咫尺之遥。
这般近的距离,师尊身上冰雪清冽的冷香扑面而来。
她近乎闯入他怀里,自己却不知这近到带着几分危险的距离,反而抬手摁住他冰凉的手背,“天灵台初见,弟子之所以拜入师尊门下,全因您与弟子说的一句话。您可记得与弟子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你竟还记得。”守端垂眸,金眸里碎光流溢。
沈盈息:“便是忘却世间万事,也不会忘记启道之语。师尊呢?师尊还记得吗?”
守端语声微低,“本尊如何忘得。”
他未生心魔之前,完全相信无情是断情绝欲的他,那位不可一世的无情道魁首,与自己的首徒说的第一句话是:“——相扶相持,吾道不孤。”
无情究竟是将一切情欲消灭,还是看透情欲视其为无物,这是这条年轻大道一直在寻求的答案。
无情道修士素来人少,所有人都在找这个答案。
同门之间互相扶持,吾道不孤,那便吾道不孤。
沈盈息满眼清明,“泱泱修真界,我最信师尊。盈息因为知道师尊作为开道之人,故而明白您对无情道有不一般的信念坚守。”
“您必会不假私心,完全公正地与弟子合手求道,是以最后这道悲悯关,还望师尊一助。”
她的请求当然是公道的,甚至可以说是他该承担的责任。
但是,
“不假私心……”
守端眼帘微垂,望向沈盈息放在他手背上的手。
素来冰冷澄明的金眸中,流溢着微不可见的暗色,那点绝称不上正常的颜色在他眼底深处流动着,难以察觉。
“你可知我那心魔,是何来由,便这般信我毫无私心?”
沈盈息:“师尊再有私心,悲悯关渡欲一事,盈息也只同您分享。”
她笑道:“再者说,师尊的心魔如今已炼化成剑灵,内存您三分剑意,便是有任何不妥,那剑灵与您共通五感,您也可以随时将其收回。”
守端尚未说出剑灵与他共通五感之事,虽知沈盈息一定知晓此事,可彼此心知肚明,和直言不讳地指明此点,感受究竟不同。
到底……到底她和守淳所做的事情,是那般春事。
守端冰冷的面容忽地绷紧,长睫隐忍地垂落,不再直视一脸坦然的首徒。
若他真无私心,他让她一位剑灵能如何?
便是需他这位本尊,他也会……
但是他不可。
独他不可。
她是他的首徒,是无情道的继承者。
他自己无望破心魔,宁可自受无尽的熬煎,也决不能跨出从心所欲的那一步。
他一旦松了这步,对她,他便再难克制。
他会是她永远的师尊。
可靠的、值得信任的……师尊。
“盈息,为师为你另寻几位更合适的人选。”
沈盈息放下手,退了两步,打量她的这位师尊。
她看见师尊俊美的脸上依旧冰冷,但是垂落的长睫却泛着一丝隐忍的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