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226)
“……宣立仙子求见……”
飞剑信一道接着一道。
沈盈息蹙眉,回道:“今日除合欢宗宗主守琅,其余人皆不见。”
回罢,思及自己魁首身份,终于还是添了句:“向众同仁道,本君将于七日后前往了身城,欲论道者可往。”
“遵命。”
“仙君。”
飞剑信方停歇,守琅已于府外现身。
沈盈息对他颔首,请他坐下。
守琅笑容温柔,在她对面落座。
沈盈息指尖微点,两杯香气四溢的灵茶便现在二人面前。
半杯茶清叙的时辰,沈盈息将话题引入爱欲之争。
守琅端茶的手一顿,从雾气萦绕里抬起丰秀的眉眼,看向沈盈息。
“仙君是有……情障了?”
是谁?
谁是她的情障?
守琅眼底骤然划过一丝慌乱,放下杯子,虽还温柔含笑,但到底免不了语速微快,“何人大胆,竟敢勾引仙君?难道不知无情道最忌生情吗?此人居心不良,绝对存有恶念,必有陷害仙君修为的心思,仙君您勿要……”
沈盈息抬起手,轻轻止住他。
“无人。”
她说,“单纯的情欲所需。”
望着守琅呆愣的眼神,沈盈息笑了笑,“你虽也修过无情道,但毕竟没修至触及天道的境界。”
“情欲关,人人都得渡的。”
她接着问道:“昨日听闻你为多情腾蛇一族,想必对情欲一事,深有感悟。我今日邀谈你,便想听听宗主对爱欲的看法。”
第87章
“……爱欲……”
守琅喉结攒动,绿眸定定地看了下对面的人,忽地又垂下眼皮。
他伸手抓起桌上的灵茶一饮而尽,垂下的眼睫频率不正常地眨动着,显出几分慌乱之色。
合欢宗宗主,该是世上最通晓爱欲者,理应对此事稀松平常,面不改色才是。
如今不过却只念出这两个字,便慌了神。
守琅又匆匆喝了一杯灵茶,茶水入腹,化为清明灵力绕转灵台,他方能稳下不正常涌动的心绪。
凝神静气一番后,他张启薄唇,斟酌而缓慢地道:“虽说人人皆有爱欲,但爱欲究竟是私人产物,各人各样。我能说的,也不过几句概括之语。”
话声将落,便见沈盈息满目专注。
守琅咳了声,低下微红的玉容。
“爱浅生欲,爱深则生怖,怖生惧,惧为壑。欲填其壑,非爱满欲深,二者缺一难可。”
“爱欲之争——表似纯洁之爱与浓厚欲念之争,其本里——实为惧。”
沈盈息上身微倾,“何惧,惧什么?”
守琅抬起绿眸,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你一直吞吞吐吐,可是有何不妥?”她往后坐直身子,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他。
“仙君,”
守琅横支在石桌上的手臂微微收回,袖下的手掌抓了抓袖角,喉结攒动几番,方道:“仙君当真不曾受过……爱欲之苦吗?”
沈盈息一怔,而后对守琅这个堪称冒犯的问题,温笑了之,“好耳熟的问题,你从前是不是问过我?”
守琅惊了下,而后微微苦笑道:“是。当年拜别剑宗,月夜府前,我也这般问过您。”
“那么我可有答复?”
“您当时……反问我,苦从何来?”
守琅望向沈盈息,绿眸怔惘,半晌后轻声道:“可是师尊,实在是苦。”
“苦极了——”
爱欲疯满,将一颗心泡得松软脆弱。
遍心纵横的沟壑,却始终得不到平满。
连宣泄都做不到,一思及满心沟壑是为的谁,便想起为她而生的压抑,要对她隐瞒,向她掩盖自己的一心狼藉。
只因她无情至真,便是向她剖开胸膛呈现心肺,他若不说,她也只会不解他自损行径,而后挥袖用灵力愈合他血淋淋的胸膛。
因确知她的反应,所以从不敢说。
只有隐瞒,方还能成就心中最后那点酸涩的妄想。
一旦将妄想打破,便真的只剩空寂的狼藉了。
守琅生为多情腾蛇,虽身为皇族血脉高贵,不必如低级同类般日日受情欲所磨,但是蛇性依旧难消。
百岁成年之后,每逢五十年必有一次滔天情障,彼时身如烈火,熬煎至极。
年少之时,守琅于了身城与沈盈息初见,当日便见这穿着简陋的女子一举灭暗核心灵柱,心中极其震愕。
此行结束,便是再回妖界,也时常听见“小息剑修”的传奇,今日她一剑荡平万魔窟、明日又前往险境一人救下千名修士……
少年慕强,不顾母皇阻拦,偏要前往剑宗拜师。
成功拜入偶像门下,最初是一腔热血,下了许多挣命也要为师尊赚骄傲的豪言壮语。
直至成年后的第一次情障来袭,月夜清澈,他不堪折磨,倒地蜷缩,沐浴在满院澄澈月光中,绿眸生火,折磨难熬之时——
眼前忽地浮现出一张熟悉的含笑面庞,一腔热血陡然沸腾,烧灼成了另一腔血热。
“师尊,您方才问爱欲之惧,是惧什么。守琅不能保证此答一定适用普世众人,但为合欢宗宗主多年,大抵能保十之八九的人都逃不脱此惧。”
沈盈息做出倾听貌,连他的称呼都没出言纠正。
守琅看着她,绿眸深邃,一宗之主的静气重又浮现。
“爱深便惧,畏惧得过又失。”
“倘若两情相悦,便畏惧二人此生过完,能否再有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