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85)
她稍一思量,问道:“马上还有人来这儿,是吗?是你就眨一下眼睛。”
蒋事珖眼神顿柔,缓缓地眨了下眼。
少女指抵下唇,沉吟道:“是谁?你的刑官?”
见沈盈息明明知晓危险在即而悠然自得,蒋事珖眼中的柔和登时褪去,他因失力而不得不用尽全力,抬起了手臂。
他一动作,跟着拽起一连串锁链哗啦啦的声响。
这回的蒋大人不仅伤更重,身上还给加了一副沉重的锁链。
链重压身,冰冷而粗糙的手掌抬起又失力,最终掉进少女臂间,沈盈息思路被这只手打乱。
她垂眸看去,男人修长的手指似握非握地搭在她臂上,指骨上的血脏了她的衣袖。
蒋事珖也已发觉,但无暇再抱歉,他张启沾血的干唇,嗓音粗粝而喑哑:“季、谨、走!”
沈盈息兀地反抓住臂间大手,俯身竟笑,“是季谨,我猜对了。”
蒋事珖眼中的愕然来不及消退,久经折磨但仍旧灵敏的耳力已先一步捕捉到异响。
从地牢深处传来,慢悠悠而闲庭漫步似的脚步声。
……“走!”
向来以理智冷静著称的蒋廷尉此时也有些失了分寸,他用尽全力推开少女,火灼般的嗓子撕裂出裂帛般的恨声:“走!”
第35章
男人即便重伤,到底还有意志兜着底。
蒋事珖意志化成了力气,这一推,沈盈息没有防备,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始作俑者似乎也没想到,身体猛地僵住了。
幸而沈盈息及时伸手撑住身子,才不至于更狼狈地倒下。
见状,男人抿唇,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但为了驱逐少女,他硬撑着没说一句关心话语。
“啧。”沈盈息抬起手掌,掌根果然被擦破了。
血丝从白皙的皮肤下渗出,丝丝缕缕的疼痛从伤处蔓延开来。
她保持着撑坐的姿势,抬眸看向罪魁祸首。
少女黑眸澄澈安静,白皙的脸庞好像与月光融为了一体,灵秀出尘。
她就这样静和地看着他,让蒋事珖滑至唇边的道歉,愈发显得难以出口。
他硬撑着歉意,一言不发。
——如若她生气,理应快拂袖离开了。
可等了半晌,只有安静,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落难的廷尉大人收紧手指,也像收回了理智。
他避开少女过分干净的注视,低头用黑暗掩饰自己的表情,嘶哑出声:“你是不是……”
喑哑粗粝的男声宛若闯入桃源的外来人,打破了一地柔美月色。
蒋事珖本人显然意识到自己声音的难听,一声难耐的闷哼从喉咙里溢出,像某种野兽受伤后的低吟。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牢房外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哒、哒——”
每一声都像鼓槌一样,一把一把用力地锤在心鼓之上。
在无人看见的黑暗里,蒋大人喉结微攒,闭了闭眼,继而用那破损不堪的嗓子挤出难听的音节:“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他已收了疑问的口吻。
显然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沈盈息兀地笑了起来,静如月色的眸子泛起笑波,“行了行了,不吓你了,我确实不怕季谨来,我有的是法子让他忽视我。”
得到猜测中的答案,蒋事珖却没有露出放松的表情。
他抬起剑眉,深深地看了眼含笑狡黠的少女。
牢房外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与此同时,蒋事珖冰冷地说了一句:“……这并不好玩。”
“什么好玩不好玩,蒋大人倒懂得消遣寂寞,已自己玩起来了?”
牢上的铁链再次被打开,随着少年调笑声的落地,一袭暗红劲装的季谨迈进牢门。
绣锦勾金的锦靴踩在杂乱的稻草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季谨进门的刹那,蒋事珖背对着他,眼睛直直望着沈盈息。
只有沈盈息看见,蒋大人的瞳孔缩了一下,似乎手指也蜷起来了,手下的稻草被他收紧纳入了掌心,发出的细碎声响太明显。
虽然她说了自己有办法,但这位廷尉大人还是很担心她啊。
沈盈息勾唇,对无意识露出紧张表现的蒋事珖笑了笑。
看见她的笑容,男人兀然松开蜷紧的手指,转而落下眉眼,恢复了一副严冷克制的模样。
此时,季谨已踏着稻草走近。
属于少年身上的冷香飘飘乎靠近,如丝线般钻入沈盈息的鼻中。
她转过脸,看向季谨。
季谨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蒋事珖,金玉贵养出的一张细腻脸蛋漂亮且锐气。
他果然看不见沈盈息。
蒋事珖收回余光,闭起眸,表情冷漠。
见蒋事珖一副无暇理睬的模样,季谨低低笑了一声。
他把玩着腰间的饰物,红唇勾起一抹恶劣的微笑:“蒋大人还真是一身钢筋铁骨,严刑施遍还能坚守己见,叫人好生……佩服。”
少年最后两个字说得轻而又轻,上翘的眼尾因垂眼而愈显弧度,像一柄小小的弯刃。
沈盈息的目光在季谨眼尾顿了下。
这样的季狗是她没见过的。
和她争口舌之快的季九,是纨绔嚣张但无害的季九。
而现在笑着附身看阶下囚的少年,是天潢贵胄、君王鹰犬,充当血腥刽子手的季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