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86)
脸还是那张脸,笑却不像笑,任何表情都带着呼之欲出的狠毒,再漂亮的五官也让人不寒而栗。
沈盈息定定地看了这样的季谨两秒,后者仿若有所觉察,唇角微笑一顿,眯起眼朝她所在的方向,缓缓扫视了一圈。
沈盈息不为季谨探究冰凉的视线所惧,她整理了下袖口,挪到了蒋事珖身旁坐好。
她抱膝而坐,倚着蒋事珖的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蒋大人,用正常音量道:“蒋事珖,你身上的伤也是季谨打的吗?”
蒋事珖身子僵了下,他知道季谨正在狐疑地观察一切,稍有不慎,便会被这只恶狼般的少年撷住把柄。
虽然不知道沈盈息用了什么法子,让季谨看不见也听不见她,但他还处于季谨的监视之中,难保季谨不会从他身上察觉到什么。
蒋事珖只好保持沉默,但眼睛微不可查地眨了下。
如若她一直注意着他……
“又是他啊,”她果然在看他。
蒋事珖喉结滚动了一瞬。
少女继而轻笑,肩上再次传来她那细微的撞力,“蒋大人,我可以替你教训他吗?”
蒋事珖眼睫微颤,他俄而侧过身,面对季谨。
虽说破碎但亦然有遮蔽之力的宽袖,随着他侧身的动作成功地盖住了他的手掌。
蒋事珖仰眸,冷冷对峙着少年,手下却借宽袖遮掩,轻轻地圈住少女的手腕。
“季世子与其在此白费口舌,不如为陛下鞍前马后做条狗来得自在。”
蒋大人生平几无粗俗之时,平生第一次的粗口奉献在了阶下囚时。
同时,沈盈息感受到自己手腕上的手掌握了握她又松开了。
她看向蒋事珖,后者仍旧一脸冰寒地望着少年。
沈盈息迟疑了瞬,猜测他小动作的深意:“你要我别轻举妄动?”
季谨此时收回了对不知名视线的纠察,他显然对蒋事珖的粗口有了兴趣,脸上毫无怒意,甚而露出某种得逞的微笑。
“蒋事珖,你可算受不住了。”少年幸灾乐祸地勾唇,他望着昏暗里遍体鳞伤的男人,琥珀色的眸子溢满恶毒之色,“你现在是想求饶?”
蒋事珖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眸底满是寒意:“是……”
季谨正为此露出讽笑,男人却又道:“痴心妄想。”
少年的笑一下褪了干净,让人简直想不到有人变换脸色的速度会这样快。
几乎像翻了一页书,季谨便换上了一副森寒貌。
他缓缓地直起身子,左手依旧把玩着腰间的饰品,右手却从后腰处抽出了某物。
沈盈息打眼一瞧,先从他把玩的荷包上看了眼,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便放弃思考,转而看向他右手——那是条金鞭。
当真是编着金丝的鞭子,纵在暗室里,依旧难以遮挡那金光的华贵。
沈盈息嘲笑地嗤了一声:“丢脸的家伙,品味低得离谱。”
她扭脸靠近蒋事珖,“你刚才那声是,是回答我的罢?”
少女清浅的气息毫无阻挡地扑上耳后,将耳根浸染出微微的绯红。
只能幸而地牢阴暗,即便靠得再近,她也无从瞧见。
蒋事珖动了动肩膀,又眨了下眼。
——对少女疑问的无声解答。
她于是笑了,靠他更近了些,“蒋大人,季狗似乎又要开始打你了。事已至此,我可以教训他了吗?”
蒋事珖别过脸,抿唇用沉默拒绝她的提议,也变相驱赶她的靠近。
和蒋廷尉你来我往的几回,沈盈息现下已能从他的动作里解读出他的目的。
见其拒绝自己的近距离接触,沈盈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又坐了回去。
而几乎在她坐回去的刹那,凭空一声炸响,季谨的金鞭便狠厉地落在蒋事珖的脸上。
那已是蒋事珖全身上下最后一块完好的地方了。
被抽中的脸颊立刻皮开肉绽,一道长贯眼尾唇角的鞭痕霎时跃上脸面,鲜血径直流下,甚而有碎肉飞溅到了沈盈息的脸上。
沈盈息有瞬间地怔愣,她摸了把脸颊,取下那块红粉色的血块。
“怎么会……”
这种程度……
耳边只听得男人一道沉闷的低哼声,沈盈息侧脸看去,蒋事珖的身子剧烈晃了晃,但最终还是被主人强行稳住了。
那受了伤的半边脸正好对着沈盈息,借着月色,她看见那半边脸上血口狰狞、鲜血淋漓、简直是可怖。
光看着就令人发颤的恐怖伤情,不敢想象落到身上有多痛。
可蒋事珖稳住身形后,垂着头低喘了一声,而后沉默地抬起眼,一脸无动于衷的冰冷。
“真有种啊,蒋大人。”季谨诡笑一声,拖着血的金鞭曳在稻草上,滴滴拉拉的血很快浸黑了鞭下的草杆,鞭身上细碎如啮齿的倒钩隐隐泛着暗光。
倒钩的反光落入眼中,沈盈息居然才发现金鞭上的巧设。
所以溅到她脸上的,真是碎肉……
她顺着金鞭向上移动视线,清晰地看见少年见血后兴奋过度而放大的瞳孔。
季谨琥珀般的浅色瞳孔遮不住他眼底的阴狠毒辣,甚而更为彰显。
月光似乎都被这狠厉的一鞭惊得僵硬住了,月色愈发凄白,像白绫般飘进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