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祟世界抽到赶尸天赋后(244)
八方望春亭内,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转。
这条桃花林中的地火裂隙,已经有了一些重新合拢的趋势。
有些人已经出来透气,坐在阳光下的长椅上看书,欣赏着漫天桃花火雨。花园的边缘,肤色不同的人彼此交谈着。伦弗朗太太再度开始侍弄她的花,只是偶尔抬起头,看看地火边缘的裂隙:“今天应该还是陆丫头当值。哎呀,越来越慢了。”
黎应晨刚好路过花园。伦弗朗太太一打眼就看到了她手中的纸,笑道:“黎小姐,你们来帮陆丫头送记录么?”
“花园后头就是传送阵,默念着要去的楼层,站上去就好了。您认识路吧?”
还有电梯啊……黎应晨仰头笑笑:“不碍事,我自己找找。”
“哦,好的。那我就不送你啦。”老太太咯咯笑起来,“小心脚下。”
这对话实在太平静了。平静的让黎应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点也不像门外正在酝酿世界毁灭的样子。
黎应晨问:“陆小姐还在那裂缝里头,您不担心吗?”
“啊?什么?”伦弗朗太太眨眨眼,“没关系的呀。陆丫头受伤了的话,普拉瓦卡会治好她的。”
黎应晨毛骨悚然:“火石无眼,若出了不测呢?”
老太太的声音慈和,称得上温柔:“怎么会呢。八方望春亭里,怎么可能会有不测呢。”
黎应晨:“……”
她维持着微笑,路过花园,找到了传送法阵。
默念了正确的楼层,眼前白光一闪。
白光尚未退去,耳边就炸起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少年声音:“你还好意思回来!”
一阵劲风袭来。黎应晨站着没动,身旁的吊树影毫不客气,飞纱一卷,将那飞来的东西扯到了手里,一把压住。
黎应晨微微偏头,等待着白光散去。
映入眼帘的三百二十三层,是一片巨大的观星台。
这里是八方望春亭当前的顶层。透明的穹顶之上,万里星空辉光洒落,竟然映得这里灯火通明。一片巨大的圆形平台伫立在星空之中,撑起忙碌穿行的人们。
在黎应晨等人旁边,一个颈戴金环的少年,手持弯刀,手腕被吊树影攥在手里,吃痛地叫起来:“啊!你……”
吊树影攥着他,却没有理他。只是抬起头,仰望着星空穹顶,薄唇微抿。
黎应晨回头扫了一眼,那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深色的脸颊立马飞快胀红,一下子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对…对不起……我好像认错人了……”
他满面通红,声如蚊蚋地说,看起来脚趾快能扣出一个三进院落。
“把我认成谁了?陆溪?”黎应晨问。
少年面红耳赤地点点头:“对,对不起…黎小姐……”
吊树影回过头来,慢悠悠道:“拿刀就砍,好凶啊,吓死我了。”
臂环少年把脸埋进手心里:“呃呃呃啊真的很对不起!!非常抱歉!!”
总感觉如果不是吊树影还拽着他,他可能已经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了……
“别逗他了。赶紧把人放开。”黎应晨笑骂道。
吊树影这才松开手。少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往后蹿了几步,准备溜走。黎应晨轻咳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纸页:“哎,等等,你知道普拉瓦卡在哪吗?”
少年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脸色几度变化,又慢吞吞地挪回来,小心地观察一下黎应晨的表情,从黎应晨手里把那些纸页接过来。
“我,我就是普拉瓦卡……”他气若游丝地说,“谢谢您……”
黎应晨等人憋了半天,终于没憋住,猖狂地大笑起来。
在乱七八糟的笑声中,普拉瓦卡红着脸,低着头,握着那些稿纸,悄悄地看向桃花林裂隙的方向。
是吗……又没回来啊。今天也见不到了吧。他把目光挪回来,看向稿纸。指尖轻轻摩挲着滴在纸上的汗水,留下一声很轻的叹息。
一顿闹腾之后,众人终于坐在了长桌前。
普拉瓦卡的面前铺着几十张乱七八糟的稿纸。他悉心地将陆溪的记录整理成一摞,压在最上面。
普拉瓦卡边整理边埋头,好像在努力把刚刚尴尬的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
他顿了顿,突然看着吊树影,有些迟疑地问:“我……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您?”
“嗯?有吗?”吊树影微微挑眉,疑惑得真心实意。
普拉瓦卡仔细思索一会儿,“……嗯,抱歉,我也记不清了,可能我认错人了。”
“算了。聊正事吧。”
“咳。”普拉瓦卡清清嗓子,站起身来。
少年人肩窄腰细,身量笔挺,站在漫天星空之下,轻轻地一推单边眼镜:“欢迎诸位来到观星台。八方望春亭的顶层。”
“你们的欢迎仪式挺特别的。”黎应晨说。
“啊啊啊啊对不起!”普拉
瓦卡一秒破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里是观星台。
八方望春亭的最顶层,手可触星空之地。
穹顶之下,同一片星空里,人们总在仰望着共通的问题。日为何而升,月为何而落?河水为何自动向西流,旋涡为何总是向着同一个方向旋转?邪祟为何而出,在那无垠的九霄星外,又有什么样的存在注视着我们?
在这个桃花瓣飘落之所,许多人在此学习,观星,热切的讨论与争辩声永无止息。
他们有的穿着希腊人的白袍,有的束着钦天监的发髻,还有的带着金色的单边眼镜和颈环项圈,腰佩弯刀,珠光宝气。许多望远镜被摆在中央的高台上,时不时的有人仰望,记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