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38)
“换身衣裳。”
奚吝俭扫过他微微露出的锁骨。
伤痕比以前浅了。
苻缭应了声,见奚吝俭身后的小厮端上一套华丽的衣裳。
他谢过,拿起一件,并未急着穿上,只是看着奚吝俭。
“要人伺候?”奚吝俭道。
“我自己来可以。”苻缭还是继续盯着奚吝俭。
无奈奚吝俭铁了心不明白,苻缭只能背过身,换上新拿来的衣裳。
苻缭身上只留了件极薄的丝织里衣,穿在他身上更是像纸片一样。
一伸手套上衣裳,宽大的里衣微微滑下,突出的肩胛骨看得一清二楚,随着其主人的动作缓缓活动,似一只扑扇翅膀的蝴蝶,又像一条温柔和婉的小蛇。
苻缭尽可能使自己的呼吸平稳,一点一点整理身上逐渐加多的布料。
忽然视线暗了下去,熟悉的沉香环了上来。
“殿下……”苻缭有些难为情。
带着笑意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不会穿?”
“太过繁复,怕闹了笑话。”苻缭耳根热得难受。
这些衣裳穿起来比看着还要复杂,而且他的身子也有些撑不住这么久的折腾。
说自己穿衣服穿累了还是挺尴尬的。
粗糙的指腹忽然点在他背上,点点暖意反倒使苻缭忍不住缩了下身子。
“怎么了?”苻缭问道。
“你……”
奚吝俭欲言又止,在那儿又点了两下:“你自己不知道?”
苻缭不知他在指什么。
“没有人和你说过?”
指尖缓缓滑动,教苻缭想起绵羊在他身上打滚的感觉。
“父母、朋友?”
苻缭捏紧了胸口的衣裳。
奚吝俭的视线没有动过。
“你这里有颗小痣。”
正处在那片苍白的正中间处。
如同严寒的山顶上独独绽开的一枝梅花,成了最吸引人的风景。
让人忍不住触碰。
“只是一颗痣而已。”苻缭最后道。
他的声音很轻,犹如春日到来之际最后一片掉下的落叶。
他试图模糊奚吝俭的问题。
父母、朋友……这些他近乎都是没有的。
他不想说。
他慌忙将坠下的里衣穿起,背上轻微的挤压感消失,而他又感觉到长发被划过。
只是一瞬,那触感又消失不见了。
“对、对了。”苻缭试图让空气没那么窒息,“季怜渎的腰上也有一颗痣的。”
原文里多次描写过那颗恰到好处的痣。
话一出口,苻缭便发觉说错话了。
绵羊懒散地瘫在床上,在苻缭眼里像是已经躺平等死了。
侧目瞄见奚吝俭手已经撑在旁边的床栏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下文,他脑袋宕机一瞬。
苻缭脱口而出:“不对,季怜渎腰上没痣。”
不对。
苻缭双手掩面。
完蛋了。
第21章
苻缭的双手彼此交握,又相互挣脱,惴惴不安地敛在胸口,折腾起还未整理好的衣襟。
他感觉自己像是上了刑场的囚犯,早知头顶上已有把随时会掉落的大刀,他万念俱灭的心脏还要受着猜想这把刀何时会结束自己生命的折磨。
身后的人离他近了些,轻微的吐气如同钝刀在垂死的绵羊身上反复刮擦,非要玩个尽兴才肯吃掉。
“想好如何解释了?”
苻缭被惊得小小地出了声,甚至忘了害怕,张皇失措地瞧了奚吝俭一眼。
奚吝俭嘴角不自觉牵了牵。
微微侧目的眼神带着些惊疑,是因猜不透而滋生的忐忑不安,眼底里却还藏着些窥探。
这种不要命了也想一探究竟的眸子,天真得狂妄。
他喜欢这样的。
“我真的没见过,是季怜渎与我说的。”苻缭回过神来,视线连忙转了回去,低语道,“殿下若是不信,等他回来时询问便知。”
眼前的绵羊换了个方向趴着,几乎与洁白的被子融为一体,似是故意要苻缭发现不了一样。
腰间忽然一暖。
奚吝俭的气息覆了上来,双手若即若离地悬在苻缭腰侧。
苻缭的后背已隐隐约约碰到奚吝俭宽厚的胸膛,沉稳得教苻缭差点儿就卸下了防备。
“世子别紧张。”奚吝俭带了些笑意,“季郎一个善歌舞的伶人,腰身不知被多少人看过。”
苻缭皱了眉:“不是的。”
意识到自己在反驳一个随时能要他命的人,他又放缓了情绪,眉心却未舒展开:“季怜渎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他是为了往上爬,凭着自己美色勾搭过一些权要,不过也只是到暗示的程度,最后总有办法脱身。
那些场景被描写得让人想入非非就是了……毕竟是古早小说,也能接受。
但季怜渎的牺牲不是委曲求全,亦不是自暴自弃,那只是他的手段。
他的目的从没变过。
奚吝俭盯着苻缭略略颤动的长睫。
生气了。
又是为了季怜渎。
原本他说那些有的没的,又自己紧张起来,倒是挺有趣的,教人忍不住想逗逗他。
偏生他认真起来,奚吝俭便觉得自己心里那团火始终就没熄灭过。
它只是在等着机会死灰复燃。
“不是便不是了。”他陡然觉得兴致缺缺,“世子,他腰间那颗痣亦不是只有你见过,孤也见过。”
苻缭愣了愣:“殿下见过?”
“见过。”奚吝俭道。
他被米阴下了蛊毒,腰侧生了印记,与我合作时为了教孤相信,主动给孤看过。
他倒是以为自己的容貌能百试百灵,没料到孤不愿碰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