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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39)

作者: 秋碎金 阅读记录

苻缭见奚吝俭嘴角逐渐挂起的冷笑,不免有些猜测。

“他不愿被殿下接近么?”

苻缭的神情太过认真,教奚吝俭想起丛林里踩到陷阱的奄奄一息的野兔。

是它们太蠢了。

奚吝俭挑起眉:“大差不差。”

苻缭顿了会儿,还是小声问道:“殿下想接触他么?”

奚吝俭不愿再纠缠下去,正欲岔开话题,就看见苻缭眉尾微微落下,漂亮的眼睛带着些倦意,认真地望向他。

他真的很想看见自己与季怜渎在一起。

他也觉得,自己应该与季怜渎在一起。

奚吝俭不语。

苻缭自当他是默认,小心劝道:“他心思敏感,这些事急不来的,得一步步;拉近距离。”

奚吝俭瞥了他一眼,便没有把目光再锁着他,可苻缭仍觉得自己在被他死死盯着。

大抵又是讨厌自己这般的说教了。

苻缭偏过面去,打算盖过这个话题,忽地听见奚吝俭开口。

“要如何做?”

苻缭以为自己听岔了。

“是要我来教殿下么?”

奚吝俭眼里噙着戏谑:“这时候开始诚惶诚恐了?”

苻缭以手抵唇,突兀地发生了些茫然。

他没想过奚吝俭会如此爽快地问他,直接到他怀疑奚吝俭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处理自己了。

难道就要这样……开始教他么?

苻缭心里想着,嘴上已经快了一步。

“嗯……比如现在这样。”

他转回身,微微分成两纵的黑发间露出线条干净优美的后颈,像是裹在瓣里的花蕊,只露出了一点儿尖角。

苍白的十指被阳光染上点暖色,泛红的指节似是被暖融的金光包裹,在长发间流连,如同正在一幅肆意渲染的彩墨画上挥毫的狼毫笔。

“季怜渎因幼时经历,本就抵触权贵。”他拢好衣领,收紧因宽松而坠下的布料,“兴许殿下的一些行为是让他不满,但大抵没到厌恶的程度。”

苻缭还要再说,腰侧的手忽然动了起来,缓缓系着他腰间的布帛。

“你觉得这样,他会抵触么?”

奚吝俭声音低沉许多,似是真的在意这个问题。

“季怜渎大概不喜欢这样繁杂的衣裳,他已经穿得厌烦了。”苻缭不敢吐气,生怕身子的起伏会触到奚吝俭的双手,“殿下若是能多关心一下他身上的伤……他应该会慢慢放下防备的。”

苻缭小心收着气息,耳后忽然响起一阵笑意,低低地与他的肌肤共振。

“他可不会像你这样紧张。”

苻缭脑袋有些发晕,勉强道:“他不知殿下用意,自是会防备。”

布帛被打理得工整,他方回过神,是奚吝俭在帮他整理这些复杂的衣裳。

穿戴整齐后,奚吝俭便自然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走吧。”他心情似是愉快许多,“其余的事,等世子重新回到府里,再来指导孤。”

苻缭心下一紧,又觉得奚吝俭若是就这样接受自己的建议,倒也不错。

他思绪杂乱,有些多余地再次整理了仪表,瞧见阳光下的银色的襟边泛着柔和的光芒,将那丝缕紧张的气息给映散了。

*

苻缭到达大殿时,官家与群臣已是候着了。

官家看起来年纪比他想象的还小,虽然有垂旒遮挡,但也能看清其脸上堆了些肉,挤得五官都有些看不清。

奚吝俭到阶侧时,他皇袍下的双腿还知道摆好,但等奚吝俭站定,官家坐了没一会儿便忍不住偷偷翘起来,或是四处乱动,总之是不肯保持原位。

他似乎以为在一侧的奚吝俭看不见,又像是故意在挑衅他,给他找不愉快。

苻缭便在阶下站着,看见了徐径谊的背影。

他排得很前,但都与周围人一样,躬身看着自己的前方,仿佛整座宫殿内,对自己感兴趣的只有官家一人。

“官家。”奚吝俭声音淡淡,“您要见的明留侯世子,便是这位。”

官家脸上的厌恶闪过一瞬,简单地“嗯”了一声,便伸长脖子来看苻缭。

苻缭悄悄吐了口气,使自己声音和缓:“臣见过官家。”

他话音未落,便听得官家笑了一声。

“都说你身子弱得连马都不能牵,没想到竟然能与璟王打成平手。”官家拍了拍龙椅,有些急躁,“此前也未曾听过京州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你可愿与朕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

此话一出,苻缭隐约感觉周围的大臣身子紧绷起来,头低得更规矩。

但不是在惧怕官家。

苻缭有些疑惑,也不敢多看,思索着该如何回话。

他想过官家是什么样的。

一个被奚吝俭架空的小孩子,凭他为数不多的原文记忆,是懦弱胆怯,又偏听偏信的人。

可今日一见,官家的活力……远超自己想象。而这朝堂,似乎也并非被奚吝俭完全掌控。

苻缭发觉徐径谊似乎小小地往自己这儿看了一眼。

苻缭明了。

这是怕原主那性子坏事呢。

“官家人中之龙,能驯顺天下。”苻缭笑了笑,俯身诚恳道,“我不过只能驯服一匹马而已,不敢受官家之赞誉。”

官家听了甚是高兴,眼睛亮了亮,拍手大笑起来:“好好好!果然朕没看错你!”

苻缭小小地捏了把汗。

他不知自己两句简短的话为何能让官家如此开心,而官家已经前倾身子,站了起来。

他一脸的笑容忽然变了。

他瞪大眼睛,一拍身边小太监的背,怒气冲冲地大喊道:“你怎么敢穿银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