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求狗(69)
不出意外地一左被元白狠狠骂了一顿,赔给店家修葺马厩的银子从他的月奉里面扣。
带刀和一右头发上跟身上都沾了草,跟从鸡窝里头钻出来的一样。
一右按照惯例又给了一左一拳头。
“你看不出来吗?!哪里有你能落脚的地方你就往下跳!辛好我反应快,不然你这么大个非得压的我半条命都没了!”
难得一左没有反驳,嘟囔了几句,就抽出带刀腰间的刀来。
反正骂也挨了,钱也罚了,索性直接看个够。
“好刀好刀好刀!”
一左捧着那两把刀赞不绝口,硬是没看见“犬牙”这两个字。
“本殿下可不记得亏待过你。”
元白看着一左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当时在武器库里头,让他随便挑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的。就跟这辈子没见过刀剑一样。
说着从一左手里拿过刀来,重新递给带刀。
“灰头土脸的,今晚叫人给你提桶热水过来。”
说是叫人提桶热水过来,但是带刀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元白满是警惕。
一副“你怎么还不走”的表情看着元白。
元白脸上带着笑,但是带刀一看到他笑就觉得准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元白开口道:“这浴桶够大,可以放的下我们两个人,还少付一桶热水的钱。”
纵然带刀是个节俭的主,也觉的元白这话也未免太过于牵强了。
他哪里像是会特意省一桶热水的主。
带刀重新又把刚刚解开的衣带子给系上了,捡起搭在椅子背上的软巾,走到元白跟前。
“殿下,我伺候你沐浴。”
“也行……”
元白进来时候就想好了带刀会拒绝他,所以本来就没对和他同游“鸳鸯桶”抱有多大希望。
只是没想到带刀竟然主动提出要伺候他沐浴。
于是他站在带刀面前,直接()的一丝不()。他生是天潢贵胃,从小就受人伺候,早就习惯了,很自然地解开衣带子,衣袍滑落在地,由着带刀闭着眼去给他捡起来了。
“带刀,做什么闭着眼睛?你该有的东西我一件也不少。”
带刀岂止是闭着眼睛,他连呼吸都不敢了。他还以为他们这些做主子的,沐浴的时候都会穿着丝制的里衣,谁知道也跟普通人一样……
元白慢慢走到浴桶边。
“我想起来一个故事……梁祝化蝶的故事,带刀你听过没有?”
带刀摇摇头,小时候填饱肚子都是难事,哪里还有人给自己讲些解闷的故事听。
“有一女子祝英台,喜欢吟读诗书,一心想出外求学,但是这世道不允许女子不能在外抛头露面,于是她乔装成男子,前去求学。途中遇见了书生梁山伯,两人一见如故,遂结伴同行。
可是梁祝同窗三年,梁山伯始终不知祝英台是女儿身,后来祝英台中断学业返家,梁山伯前去拜访祝英台时,才知道与他三年同窗的好友竟是女儿身,于是欣喜若狂欲向祝家提亲,但此时祝英台已许配给鄮县太守之子马文才。
之后,梁山伯成为鄞县县令,忧郁成疾,不久身亡。祝英台出嫁时,经过梁山伯的坟墓,突然狂风大起,阻碍迎亲队伍的前进,祝英台下花轿到梁山伯的墓前祭拜,梁山伯的坟墓塌陷裂开,祝英台投入坟中,其后坟中冒出一对彩蝶,双双飞去,离开人世。人们都说这对蝴蝶是梁祝所化。”
带刀安安静静听完了故事,只敢垂着眼睛看着地面,不敢往元白那边看。
元白又接着说道:“你猜这梁山伯为何知道祝英台是女子后就提亲了呢?自然是在这同窗多年里暗生情愫。祝英台是女子,耳朵上有环痕叫那梁山伯瞧了去,他那时就怀疑了,打趣道,‘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祝英台是个聪明的姑娘,不肯暴露自己的女儿身,于是回道:‘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
“梁山伯的疑惑得到解决,于是回道:‘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元白说完了故事,摘了头上的发饰,扔到地上发出“叮铃”的声音,如墨一样的发披散在身上。
他自小疾病缠身,肤色苍白。
“贺兰慈貌若好女,可我这身皮肉又哪里比不上他?你既敢看姑苏玉观音,又为何不敢看看我?”
元白将两臂搁在浴桶边上,将脸枕在臂膀上,被热水蒸的两颊粉红,终于不像是井里的水鬼,而像是个有着活人气息的美人。
带刀哪里敢看他,让他这么一说,又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正好碰到那竹椅子,“吱嘎”一声,那椅子就四脚朝天躺下了。
元白看他跟头莽撞的小牛犊一样,忍俊不禁地伸出手对着带刀勾了勾手指,像是叫小狗一样。
“怎么还往后退呢,不是你说要伺候我沐浴吗?”
“快来,给我搓搓背。”
等了一会,带刀终于攥着软巾过来了,但眼睛还是闭着不敢睁开。
元白眼疾手快地伸手拽着软巾的另一头,将另一头的带刀扯了过来。
带刀不得不睁着眼睛和元白对视,两个人靠着极近,几乎就是鼻尖擦着鼻尖的距离,不知道扑在脸上的白雾是两个人的呼吸还是热腾腾的水汽。
元白脸上一脸平静道:“屋顶有人。”
【作者有话说】
借用梁祝化蝶典故和梁山伯与祝英台的黄梅戏经典对话
第56章 不然回来罚你
带刀闻言睁大眼睛,他刚才一直处于十分窘迫的境地,竟然没有听到屋顶上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