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114)
扪心自问,楚淮晏在跟甄乐的事情上,忠孝仁义和责任俱全,无一处辜负。
情爱里本没有道理,但因为是甄乐,路梨矜很难不换位思考,如果自己立于楚淮晏的位置,又该如何做得更好?
呼吸哈出白雾,暗夜里飘散,外露的脸颊与双手被冻得通红麻木,知觉逐渐丧失。
路梨矜花了一整夜的时间细数自己与楚淮晏的过往,愕然发觉,竟除了不喜使用安全措施外和自己认为没有那么爱自己外,找不出半分楚淮晏的过失。
她从楚淮晏哪儿不费吹就得到了青云梯。
照拂在单方面切断关系后并未停止,且有信心还会持续很久很久。
很难说楚淮晏不上心。
米切尔那句话怎么写的来着?
“爱你的人如果没有按照你所希望的方式来爱你,那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全心全意地爱你。”
夜色阑珊,天际翻出第一抹鱼肚白的时候,路梨矜眯起眼,盯着那束天光,颤着指尖拨通了楚淮晏的电话。
人事已尽,她决意将选择的权利交给命运。
如果楚淮晏接通的话,那选择权将被赋予他。
六点二十三分,手机扬声器发出第四声机械音后被接通,那边是楚淮晏带了浓重鼻音却急切的声音,“出什么事了?在哪儿?”
就好像是百忙之中,专门抽出了条神经,来等候她的消息。
路梨矜眼眶一酸,冷了半宿的眼泪再度夺眶而出,她低声喃喃,“我在你送我的四合院里。”
话还没有说完,听筒就传来衣料的摩擦声和脚步声。
路梨矜缓慢地讲道,“你要不要来找我时。”
楚淮晏扣车门的声音清脆悦耳,同时也敲在她心上。
通话始终没有中断,风声与汽车的引擎声在彼此耳畔交汇。
日光自地平线一寸寸攀升,路梨矜松动僵硬地肩胛骨,转了面向,朝向门口。
晨雾挂露,帝都空气难得有湿润的时候。
楚淮晏并没有让路梨矜等太久,代价是占公交车道,一路违规被拍。
厚重的外门被推开,身姿颀长挺拔的青年敞着大衣,疾步迎过来。
路梨矜被拥进了温暖的怀抱里,敞怀的大衣里裹着小小的一只,楚淮晏轻柔的吻印在发旋。
“怎么了?”楚淮晏声线如旧的低沉,但如果路梨矜还有余预仔细辨认的话,能察觉到尾音带了颤。
她微微扬起脑袋,勉强地冲楚淮晏笑起来,“我在想,卖火柴的小女孩冻死前的最后,是不是也跟我现在一样幸福。”
“……你傻的吗?”楚淮晏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就那么抱着路梨矜,直到感觉到她的体温回升至与自己无异。
胡同口的清晨有早餐摊,楚淮晏买了豆浆油条带去车里,看着路梨矜吃完整根油条又喂了半杯豆浆才勉强满意。
“怎么了?”他好脾气地重复起问题。
路梨矜摇头,仔细地擦干净嘴角,倾身越过中控区吻了上去。
风花雪月不等人,要献吻就献吻。
干柴烈火,点燃荒野,久不经事的身体被唤醒。
满手的滑。腻与满眼的嫩。白,楚淮晏穿戴整齐,只有某处露。出与路梨矜紧密连接,扣子挂到柔软的粉莓,路梨矜吃痛轻哦,被调转了姿势。
女孩子的腰很细,比从前更甚,楚淮晏的手指能好能卡进腰窝,契合到仿佛为他而生。
“梨梨。”睽违已久的称谓有被叫到,路梨矜无意识的夹。紧,换来声轻笑和更激。烈的撞。击。
楚淮晏蹭着滴在她锁骨的汗水,喑哑问,“我很想你,梨梨有想我吗?”
一生如若只有一次坦诚面对所有谷欠念的机会。
那一定就在今朝。
路梨矜寻着本能点头,回答他,“有的,我很想你。”
绝对的理智不能驯服梦境,你常到来。
她顿了下,又亲了下锋利的喉结,慢吞吞地讲,“甄乐讲了她的事情。”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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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千里的草蛇灰线在这处终于得以被破题,汗浸浸的闷在被子里懒得动,楚淮晏又把自己挤进来,路梨矜在依偎着健硕胸膛轻哼。
回到君倾套房时来不及拉窗帘,初冬和煦的日光就那么明晃晃地落在枕边。
路梨矜额前被汗水润湿的碎发被温柔拨开,楚淮晏嗓音带着餍。足,磁性低哑,“甄乐什么都跟你讲了?”
“……”彻夜未眠,又被折腾到现在,路梨矜累得睁不开眼睛,鼻音气声嘟哝着,“都说了呀。”
楚淮晏捏她的鼻尖,看被憋气到通红的小脸,可爱极了。
路梨矜嗲声嗲气地念,“说楚淮晏是大坏蛋!”
“既然有犟嘴的能力,就是还有体力。”楚淮晏挺月要,把自己送像更深处。
恍惚里路梨矜在绵软的云端漂浮,舒服得已经飞起来了。
多年后,到了可以开始着墨写回忆录的年岁时,路梨矜仍无法准确的形容这跌宕起伏的二十四个小时。
她选择借用博尔赫斯的一句诗来描述:
“如今你在我身体里,你是我朦胧的命运,那些感觉至死才会消失。”
圈子里都是心明眼亮的人,连顾意都有刻意约束过自己次次更迭的“女伴”,再等路梨矜又出现在楚淮晏左右时,熟络热切的仿佛她未曾消失过几个月一般。
背德感被卸下,一身轻松。
路梨矜会在同走雪路时坏心眼儿的弯腰,从花圃中簇一捧碎雪,点着脚伸长手臂覆到楚淮晏没有防备的后颈上,激起一阵凉。
楚淮晏拽着她的衣领把要跑开的小家伙拎回自己面前,仔细的将散开的围巾裹好,才牵着往停车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