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花开(121)
像漆黑舞台上跳探戈,头顶那光束投射下来,肌肤相贴,随着节奏甩臂摆头,兴奋从脊骨传到头顶。
桌面那个木涟漪,雾蒙蒙水润润的,泛了红潮。
露出鲜嫩水润,继而温柔地缠绕,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己不自觉地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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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印象中,沈灏清的两个孩子,聪颖早慧,入世也早。
沈温瓷冷面寡言,心中洞若观火,不干己事不开口,但敦厚端方,品行豁达。而沈明霁沉静,向内收,有所持的考究,做人做事不疾不徐,四平八稳的清贵,想开口时先思考十秒钟。
沈明霁在他面前的恭敬模样并不少见。但他今日仔细一看,竟然觉出那恭敬皮下有颗暴逆之心。
“霁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这几个字如同大山压弯了沈明霁硬挺的背,将他的恭敬踩在地上,他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年他在外公家将沈温瓷接回时,爷爷就曾经提醒过他身边人要清理干净。他跟许嘉莹提离婚那时,她对他哭得很伤,不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哭喊,而是说着眼泪就从眼眶留下。
她说沈家从没有重视过他,所以将沈家的重担留给一个外人。
她说沈家从来不公正,沈温瓷的那份永远比他多。
所以许嘉莹和林婉清里应外合,长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将沈温瓷的身世捅破,把假千金放在台面上以求沈家所谓的公正。
父亲小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你是哥哥,照顾妹妹是你的责任。沈明霁从小到大也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他从来没有将沈温瓷视为威胁。
“爷爷,我不知道李妈和您说了什么,让您大老远地回来向我问罪,但如果事关高珍珠,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霁儿,有什么误会?”
沈明霁一听老爷子愿意听解释,情急下连忙说:“高珍珠那天是帮我拿文件,她没有做伤害小瓷的事情,她和许嘉莹不一样。”
老爷子徐徐抬眸,眼周每一分皱纹都带着威严和锐利,“她和许嘉莹不一样?”
“高珍珠她一毕业就跟着我,我了解她的为人……”
不等沈明霁把话说完,老爷子已经微微摇头,面露失望地转身背对着他。
“你不用拿你妹妹做掩护了。常言道,兄弟不和,父母失德。你父亲和我一碗水端平,对你的厚望比谁都高,你对沈温瓷如何我还是看得清的。当年让你联姻,是你点了头的,你不用拿那个姑娘和许嘉莹比,厚此薄彼反而是你失了风度。”
老爷子的声音很轻,好像风一吹就会散,但听得沈明霁头皮发麻。
“你别话说爷爷有门户之见,但就拿你工作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你只会落个作风不正的名声。沈家多少眼睛盯着,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别说年后的晋升没有你的份,只怕会落得跟你大伯同样的境地。”
晚畔的风拂过湖畔带起阵阵涟漪,树叶在空中打着旋落在了地上。
青年面庞朗若清月,神情冷漠,鸦睫下一双秋水湛湛的眸子仿若灌铅般沉痛。
“爷爷,沈家还有小瓷……即便没有我,沈家也不会垮。”
清醒了这么多年的孙儿,浑起来也是个混帐。
沈老冷了眼眸,气上心头,“我只问你一句,现在你心里,你妹妹是不是没有那个女人重要。”
“爷爷,我不选。”他侧头,紧闭双眼。
“由不得你。”
第59章
劲风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沈温瓷在楠城便没了什么要紧事,偶尔去做做美容,喝喝早茶,午后会在竹园待着处理一些事或者接见几个人。
中秋的前一天,沈温瓷和时穗去了趟港城。
港城荣华是家百年饼家,他家的中秋月饼一向火爆,甚至让人度深恶痛绝的伍仁月饼都做得极好。沈温瓷很喜欢他家蛋卷,借着买月饼的由头,两人约在茶楼喝了回早茶。
时穗公司有港城业务,开车过去更方便,沈温瓷坐在副驾,拿着平板看了一路。
时穗前半截都没说话,但沉默了一路,忍不住问她:“你看什么呢?”
她将平板锁屏:“没什么。”
还没什么呢,眉头都快皱到一块儿去了。不过她既然不想说,时穗耸耸肩,也就不多问。
过了一会儿,沈温瓷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较掩人耳目的地方?”
掩人耳目?这是要掩谁的耳目?
“你的竹园还不够掩人耳目吗?”
沈温瓷摇摇头,“老爷子在山越居,不想扰了他的清净。”
时穗犹疑,随口问:“你要见谁?”
沈温瓷沉吟了一下,“一个莫名其妙、暂时不适合放到台面上的人。”
这话到时穗耳朵里,自动简化成上不了台面的人。
“夜场?今晚詹家的小开生日,包了我表哥的酒吧,前两天还邀请我去玩呢。你要是觉得可以,我跟你一起去,让他们把顶楼空出来。”
沈家规矩多,沈温瓷极少去这种夜场,时穗愿意舍命陪君子,但心里却没指望她会应承。
“谢了。一个包厢就行,悄悄的。”
时穗一怔,笑了笑,“悄悄的?你干嘛,要见男人?”
“嗯。”
“??”时穗噤声,心里卧卧槽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