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温(103)
领带再次解开,只见他从椅背扯过一件外套甩在桌上。
她被他强势一压,整个人朝后一栽,后背正好压着柔软衣料,陈言肆义无反顾覆下来,一个吻随之侵略而下,倏然咬住她红润嘴唇,微涩的饱胀感堵住潺潺湿热,她呜咽一声,喉咙蔓延着被他撩起的燥渴,她蹙着眉回吻,将他的强硬滚烫缓缓吞没,热意深入心底。
荒唐放纵,肆意疯狂。
桌上的文件钢笔被他一扫而空,身后的单面落地窗下道路繁杂交汇,车流不息。
陈言肆像有发泄不完的精力,锋利眉眼在她视线里有些晃动模糊,她染着一点哭腔同他接吻,他明明恣意放纵着,衬衫却依旧整齐,只是挽起的袖口处多了几丝褶皱,起伏沉落之间盈满昏蒙月光。
他吻得深,爱得狷狂放纵不遗余力,又无比珍惜。
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亲密,彼此之间从来没有生疏可言,仿佛对视一眼就有心跳起跃。
相拥,热吻,居高临下的审视,毫无章法的掠夺。
月光抚上她红透的脸颊,含泪的眼角。
陈言肆百般折腾她,声音闷在吻里,沉哑中淡淡的戏谑,还有几分温柔纵容:“半个月了,我们乖宝消气了么?”
温书晗勉强清醒,看清他眼底浮沉的热意。
动不动就撞车的法外狂徒,他还好意思问。
她掐着他肩膀,含糊地说:“你把证件还我,我就不生气了......”
陈言肆眸色一沉:“是吗,拿了证件想干什么,跟我说说?”
又给她挖坑,她坚决不跳:“干嘛告诉你,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哦,包括大晚上过来偷我东西?”
她好郁闷:“没有偷!”
他漫不经心:“这可不好说,抽屉都被你翻遍了,万一明早找不到机密文件,是不是要把你锁起来好好审一次?”
她气成河豚:“陈言肆你有病!”
她一骂他就更上瘾:“这么会顶嘴,看来没罚够。”
音落突然发狠。
身心激荡,温书晗无所凭依地掐紧他手臂:“你别这么凶!......”
“凶你了?”他明知故犯,又浑一记,“这不是在哄你么。”
...
一哄一个小时。
深夜,彼此接一个湿柔缠绵的吻,她被他抱上书桌坐着,双腿似绞若缠地贴在他腰侧。
陈言肆有点得寸进尺,最终把人欺负得太狠,哄都哄不好了。
温书晗烦闷地推开他,随手抓起一个文件夹扔他,红着脸,自顾自整理凌乱的头发。
陈言肆被她砸了一下,没跟她生气,反而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外套和围巾,给她里里外外裹起来。
比起她的茫然无力,陈言肆显得云淡风轻,全然没了沦陷时的亢奋迷乱之意,只要金属扣一系上,又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温书晗被他裹上围巾,露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盯着他,坚持不懈:“还我身份证!护照也要,都还我。”
陈言肆看着她,煞有介事地挑了挑眉:“东西不在这儿。”
温书晗鼻梁一热,果然又被骗了。
她被欺负得声音都哑了,还要跟他谈判,简直没天理:“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还我?”
“说喜欢我。”
“......”
温书晗思绪乱了。
这种奇奇怪怪的关系,他到底还想持续多久。
欠他那八百万都不知该怎么还清,爷爷又被气成那样,他们俩的关系上限早被界定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今后各自成家,她还清债务,他抹清过往。
毕竟有些时候,执着反而会把事情引向一个未知的坏结果。
不是谁都有那么多筹码去赌,放手宜早不宜迟,她已经从他身上得到很多好处了。
更何况她根本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喜欢还是感激,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习惯他的存在。
因为从小见识过的“爱”都过于松散浅薄,没有一个可供参考的模版,也没人教过她如何清晰分辨一种感情。
温书晗垂下眼睫,意味深长道:“你今后会遇到一个很喜欢你的人。”
“你。”
他一锤定音。
她倏地抬眸:“不是我。”
陈言肆捏住她下颌,幽暗视线缠住她。
“你喜欢我。”
“......你疯了。”
“疯了你也喜欢。”
“......?”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别过脸:“自恋。”
-
休息日,温书晗午后去了趟三三得酒。
许悦在吧台里侧用平板看一部古早青春片,温书晗到达时片子已经演到尾声了。
字幕位置浮着一行歌词:“我们要互相亏欠,我们要藕断丝连。”
许悦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虐恋情深啊!”
“......”温书晗在对面坐下,锐评式提问,“是那个渣男电影吗?”
许悦一边擤鼻涕一边看向她,点头又摇头:“感情这东西多复杂啊,渣字不能概括所有。”
温书晗耿直地问:“那那个男主是渣男吗?”
许悦点头:“是啊。”
温书晗淡淡眨眼:“那就对啦。”
“啊啊——!”许悦痛心疾首,“你个爱情小木头,真的不能跟你讨论情感问题。”
“......”是吗。
温书晗一时陷入了愁闷的自我怀疑。
自己难道真的无法理解“爱”这个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