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后成了皇帝的白月光(173)
与众仙一样,林逐风也以为李玉衡现在仍在凡间,尚未结束这一世的历劫,浑然不知他渡劫飞升后发生了诸多事。
佘夙眠沉默听完,才找借口离开。
最高天上的裂痕越来越少,尚未稳定紫色光涡隐隐溢出来自大荒的灵气。
本欲找个僻静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佘夙眠忽然意识到,他的双亲怕是为了早点见到他们,不顾危险强行通过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佘夙眠抿了抿唇,再顾不得心里的那点小伤感,立刻飞快赶去了重华宫。
佘宴白倚在一张榻上,敖夜拿着块湿帕蹲在榻边,动作温柔地为他擦着脸。
听到动静,佘宴白抬眸,对忽然出现的佘夙眠露出笑容:“眠眠怎么来了?”
“爹爹——”
佘夙眠瞧见亲爹红彤彤的眼睛一怔。
这是哭过了?
“怎么了?”佘夙眠既担忧又焦急,“是受伤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阿爹,到底怎么回事,爹爹为什么哭?”
他神情紧张地向敖夜寻求答案。
敖夜却用一种征询的目光看着佘宴白,佘宴白微赧,偏过头,又对上佘夙眠心疼的目光,顿时更觉羞耻。
“你阿爹欺负我了。”佘宴白小声道。
莫名背上一口黑锅的敖夜拧眉,佘宴白对他眨了眨眼,总不能说他是因为心疼大崽哭的吧?不然大崽肯定被惹哭。
佘夙眠的疑惑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不定,片刻后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道:“打扰了,你们继续,我这就走。”
说罢,他像有人在后面撵似的跑了。
敖夜失笑,待佘夙眠的气息远离重华宫后,却是手一甩丢了帕子,用那只带着水渍的手,轻轻捏起榻上人的下巴。
“?”佘宴白红着眼瞪他,“做什么?”
敖夜俯下身,一吻落在他的唇角,低笑道:“不过是坐实你给的罪名罢了。”
佘宴白方知,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
…
时间匆匆,转眼便至黄昏。
仙界虽没有昼夜之分,不过到了日落,却能看到霞光侵染滚滚白云的美景,仙人们举办的宴会便在这时开始。
仙界的仙人不多,时至今日,也不足五百之数,但此刻筵席摆在张灯结彩的紫宸殿里,众仙齐聚在此,一边享用着人仙们贡献的美酒佳肴,一边欣赏着妖仙们献上的舞乐,倒也显得分外热闹。
佘夙眠独坐在王座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捏着只玉白的酒杯轻轻摇晃,忽然好奇道:“人仙妖仙都有所作为,不知魔仙们为这场宴会做了什么呢?”
“哦,广场上的灯笼、彩球和彩带是我们挂的,这些桌椅板凳也是我们做的,还有人仙们做菜用的仙兽也是我们猎杀的。”藏青魔君回答得理直气壮。
佘夙眠听得想笑,赶忙把手了晃了多时的酒杯送到嘴边,一仰头饮了干净。
谁知酒水太烈,不仅灼得他喉咙疼,眼眶里也渐渐泛起了水雾。
佘夙眠歪在靠背上,垂眼看着殿下。
他的爹爹和阿爹一起坐着,许是后来继续了被他打扰的事,他爹爹的腰像直不起来似的靠在他阿爹身上,时而启唇,被他唇边带笑的阿爹投喂吃食。
他们旁边是林逐风的席位,明朔不见外地与之同坐,而他的星星弟弟,则迈着小短腿,满殿去追静不住的早早蛋。
看着,佘夙眠弯了弯唇,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啜饮,喉咙习惯了烈酒不再疼,可眼中的水雾却不见少。
他想起凡间初见时,也是一场宴会,李玉衡独坐王座,瞧着疏离又孤独……
李玉衡……
佘夙眠无声喃喃,手一松,空了的酒杯落地发出一声轻响,不过却被舞乐的声音掩住了,没引来旁人的注意。
酒劲渐渐上头,佘夙眠双腮一片酡红,水雾后的眸子也愈发迷离。
他握住扶手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王座后的屏风走,沿着阶梯下了高台,歪歪扭扭地走了条曲线从殿后的门出去。
被殿外的冷风一吹,他被仙酒熏晕的脑袋清醒了一瞬,却也没转身回殿继续看热闹,而是径直回了他的紫霄宫。
半途中他又醉了,站着不动,手扶着脑袋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要去哪。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光点出现,闪烁着苍青的光泽,也吸引了佘夙眠的目光,他喃喃着“李玉衡”,追了上去,一直追到紫霄宫内的留仙台,才一把握住那光点,凑到眼前看了半晌,他晕乎乎的脑袋才认出那是李玉衡的一粒魂埃。
“原来你也会主动回来吗?”佘夙眠的脸跪坐在地,双手捧着那粒尘埃,抽了抽鼻子,“可是你为什么只回来一粒?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什么都不告诉你,把你骗到孽生海看日出,在你那么开心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杀了你……”
他醉着,也没忘收好魂埃,把主动回来的这粒放进早早蛋的猫耳小窝里,和其他几十粒放在一起,然后醉醺醺地对它们说:“李玉衡,你气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受着,但你别不回来好不好?”
魂埃不会说话,回应不了他,所以他说完等了好一会儿周遭都静悄悄的,他愈发难过了,眼中的水雾化成泪落下。
哭着,他把猫耳小窝离开,自己窝进了李玉衡仙体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把又热又烫还湿漉漉的脸贴在仙体冰冷的脸上,呜咽道,“你不回来,早早都不肯破壳,他在等你,我也在等你……”
他越哭越凶,越哭越醉,感知力下降得厉害,浑然不知发现他不在王座上后,他的双亲,他的弟弟,他的早早,都寻来了,就连明朔与林逐风都来了,或许还有仙人在更远的地方偷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