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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风记(492)

作者: 情书先生 阅读记录

梅鹤卿连外衫都未褪,指腹拈着袖凄凄地抹了把两条泪痕,眼眶又湿又红,双目泪光闪闪,样子活像个委屈的小媳妇。牢牢握着自己相公的手,眼巴巴地伺候在榻,等得望眼欲穿。

早上卯时白夜起来和风荷换值,顺便送早膳给二爷,发现榻边的二爷一夜未眠,他轻唤,“您先用点吃的,待会还得服汤药。”又补了一句,“主子的叮嘱,您要听的。”

梅鹤卿没出声,默默换了额上的帕子,又守了好一会才出里屋。

“二爷。”白夜喊人,睥见那双凤眸又红又肿,应该是哭过,他张张嘴,欲言又止了,想来关心地询问几句,又忽觉不妥。

梅鹤卿未入座,只道:“去打点水来,简单地洗漱一下。”

白夜恍然大悟,“好,属下这就去端水来。”

【作者有话说】

哭唧唧的大龄男人。

◇ 第276章 无关风月(十六)

过了两日,城外传回消息,菜农又在送菜的空当将消息送进兴安伯府。

庭院凉风习习,拂入书房,吹干了纸上才落笔的墨汁。

写着,武朝使臣即将抵达。

梅鹤卿绷着脸,用火折子烧掉了它。卓兰这两个日夜病情稍有好转,可依旧半梦半醒地说着胡话,此时他如何能安心离开。然,若武朝此番真谋算在他,他不远离,卓兰便白受病痛的折磨了。

关乎性命,他不能心存侥幸。

他去卧房看望,高热退了,却仍不见病榻中的人清醒,他握着温凉的手,低语着,“何时才醒,我想你了。”

“我要离府一阵子,来与你说声,莫要怪我好吗?”

他做着道别,吻了吻苍白的手背,又不舍的抚摸憔悴的脸,他真想就这般守着,何事不管哪也不去,就呆呆地看睡梦中的卓兰。

但诸事都不是如自己所想,凭自己为所欲为,人活在世,多是身不由己。

“过些时日,我再悄悄来。”

他捻好被角,转身走出卧房。

人都在檐下等着了,从风荷那知道二爷要走,来送一送。

他叮嘱林兔,“好生照顾卓兰。”

林兔颔首,身旁的莲净不放心,“二爷,晚上我到您那守夜吧,最近风平浪静可能是因您在这住着,护院的多,外头还有玄清司的,您一走,就只剩风荷,即使卫兵跟着去北都侯府,依他们的功夫也不顶用,刺客没顾忌恐怕又起歹心。”

这话倒是给梅鹤卿提了个醒,眼风扫过他们的面庞,“宁青泽去过京城,估摸手底有人见过你们的长相,他们在玄都的日子,你们能不出府便不出。”

“那您……”白夜神情关切。

“我无妨,向洛晟借点兵就是了。”他并非只是宽慰,而是多想了些,“目前皇帝还不希望我出事,他在为自身多留一个选择。”仍在斟酌着是南进还是北上。

至于武朝,他便有些难猜了。

他死了,南晋不一定会向北楚发难,毕竟眼下局势艰难,景氏不愿再多一个敌人,所以武朝此行要看的是玄帝的态度。不过这些仅是他的揣测,皇城内的风说变就变,何人也料不准。

风荷去后院将马车驱到府门,玄清司的卫兵见此,也暗暗派人取马,待北都侯上马车,就一路跟随在后。

玄清司府衙那头在查程贺的案子,奈何跑了半个都城都未找到关于玉佩的一点线索,连牢中的程贺也称不识得。夏日的闷热令一筹莫展的江鹿心浮气躁,坐在当值的位置喝了几盏茶了。

打北都侯府回来的卫兵急急跑入正堂,单见江佥事坐着,不见洛指挥使,便直禀:“大人,北都侯一个时辰前离开兴安伯府回自己府上了。”

江鹿落了盏,是因兴安伯得时疫的缘故?

“知道了。”

“是否要继续盯着北都侯?”

“先前指挥使下的什么命令,你们就按着他的命令办便成,待他回来,我会与他说的。”

“是,大人。”

提及这位侯爷,牵涉的案子也悬,不管怎么问都问不出一丁点线索,到底把谁得罪了,心里没个数。

他不免琢磨,但洛晟显然不信,否则亦不会派兵看着兴安伯府。他望着堂前的空地,日光照得满地金灿灿,头顶却渐渐积满了拨不开的乌云。

狱卒拎着水桶冲刷刑房地上的血渍,架在刑架的程贺浑身不堪入目,裤裆飘着股刺鼻的臭味,纵然是狱卒在不必动刑的情况下都不愿靠近半分。

洛晟站在牢门旁往里看了会程贺的情况,思忖着朝外边走,经过狱卒歇息的地方,招手把人都叫到身边来,下令道:“程贺先放放,这几日缓口气,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私自动刑,听明白了吗?”

狱卒们拱手,“听明白了!”

程贺被折磨得不人不鬼,到了这个地步也未供出半分与陆家有关的消息,在他那算是给陆赟洗脱嫌疑了,但如果再继续刑讯逼供,他担心程贺熬不住,彼时突然发疯攀咬,陆赟的嫌疑将比未动刑之前更难洗。

今日轮值到的看门的仆从小跑至庭院前的拱门,再往内便是主人的院落了,府上有规矩,除了管事与护卫,其余伺候的人都不得踏进。

屋檐上的白夜能眺见门口,沿着瓦砾轻踩,飞身而下,走两步问:“什么事?”

仆从回话说:“有位自称玄清司佥事的江鹿江大人来找爵爷。”

“江鹿。”

“是。”

白夜犹疑,未怎么听说过这么个名字,往常来寻主子的不是洛晟便是祁岑,忽然来了个江鹿,所为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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