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同样可悲之人，丢了身份还丢了性命。”

“雨停了。”加里克突然道，她凝望着脚下的两个骨灰盒，“你们待得够久了，回去吧。”

“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明丹曦再度开口，“为什么白鲸一族将这座宅邸荒废了？如果那一场火灾是人为的阴谋，为什么没人前来彻查？”

“不是所有案件都需要一个真相的。如果一定要的话，得益者的证词，就是真相。”

前任白鲸主教虽然死得不明不白，但是现在受万人敬仰的教皇阿罗约同样出自这一族。

与其追查下去动摇白鲸家族的，不如将错就错，三缄其口。

但是明丹曦仍然有一点不明白：“如果不想查，也不想让别人彻查的话，为什么不将这座宅邸彻底摧毁？”

甚至还留下这诡异的百合花房以及无名的骨灰盒。

加里克神情依旧，百合花香的信息素同样清冷，无波无澜。

她淡淡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大概是，杀人凶手喜欢回到作案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吧。”

……

明丹曦几乎是拉着望舒落荒而逃。

他步伐急促，心如擂鼓。因为过度的紧张与惊惧，他浑身的血液流速似乎都加快了，喉咙里都泛起一股血腥。

“丹曦，丹曦等一下——”望舒被他拽着，脚步慌乱而急促，“你怎么了？”

“妈的，那家伙，她那个长相——”

想到口袋里的那张一家三口的照片，明丹曦忍不住咬牙，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什么加里克，她应该是奥歌契！！”

望舒一下子愣住了：“你说什么？”

明丹曦重重吐了一口气，警惕地四下张望一番，将口袋里的那张照片小心地拿给望舒查看：“喏，你看，上面这个人——是不是和刚刚那家伙长得非常像？”

望舒凝眸看去，瞬间呆住了。

确实，正如明丹曦所说，那照片上的奥歌契，与适才自称加里克的女性Alpha长得非常相似。

虽然因为时光流逝，照片上定格的小姑娘与那位成年女子看着有些区别，但是眉眼却是一切如旧。

明丹曦说那是奥歌契，这就是令人信服的证据。

“别愣着了，照片先给我吧，我们赶快走。”

明丹曦看了一眼手中的航空箱，那是加里克还给他们的。

他想了想，果断把航空箱扔掉了。

“欸，丹曦——”

“不知道她有没有装定位。”明丹曦沉声道，“以免万一，我们边走边说。顺便找个睡觉的地方。”

“好。”明丹曦说什么，望舒都乖乖听话，他上前一步拉住了Alpha的手，“我们是去找户人家借宿还是……？”

明丹曦步伐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就在这林子里睡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希望今晚不要下雨。”

望舒点点头。

这片树林占地面积不小，一眼望去看不见丝毫灯火。

加上刚刚下过雨，空气湿润，满是水汽，恍惚间，望舒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斫霜雨林，回到了命运的开端。

明丹曦捏了捏他的手：“关于加里克，还有我们今天的发现，你怎么看？”

虽然是问句，但是Alpha显然有一肚子的问题不吐不快，他自顾自地先说道：“这个加里克如果真的是奥歌契，那她肯定有问题，还有那个教皇阿罗约……这姐妹俩到底在谋划什么呢？”

“丹曦。”望舒的声音传来，极为冷静平和：“我来说一个猜测吧——现在的教皇阿罗约，根本不是真正的阿罗约。”

明丹曦嘴角一抽：“你这个猜测……光听开头就很不得了呢。”

望舒垂下眼眸：“根据我的记忆，前任白鲸主教似乎早有搭上前教皇的想法，他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联姻。将自己的孩子，嫁给已经前任教皇。”

“啧，确实是很简单粗暴但管用的办法呢。”总是被明家人当作“联姻工具”的明丹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但是你之前也说过，那位教皇非常喜欢自己的Omega女儿阿罗约。”

望舒垂下眼帘：“他舍不得了，于是，他收养了第三个孩子，作为代替阿罗约履行婚约的道具。”

“……”

明丹曦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那个‘怪物’。”

◇ 第95章  各有所求

“嗯，前主教把祂当棋子，把自己当弈棋人，却没想到……”

望舒言尽于此，但明丹曦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前主教被自以为掌握地很好的棋子反杀了。

“我没见过我的主导者，不知道祂本名是什么，又长很么样子。”

望舒道：“但我能感觉到，祂是个非常可怕的人……祂有可怕的野心，也足够狠心。”

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狠到连自己都能当作棋子。

望舒继续扔出一颗炸弹：“我其实是见过加里克的。”

“哦，这样……哈？”

听到最后一句，明丹曦脚下一滑，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不是，这么重要的线索，你刚刚怎么不说？！”

望舒沉默了一下：“我觉得我不能当着她的面说，所以现在说了。”

“……这倒也是。”明丹曦摸了摸鼻子，“所以，你看见什么了？”

望舒：“……”

望舒想到了记忆碎片里那些暧昧旖旎的片段，想了想，用一个简单粗暴但易懂的方式表述道：“我的主导者和她，做了我们俩做过的事情。”

明丹曦：“……”

明丹曦：“…………”

明丹曦缓缓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