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不解：“丹曦，你怎么了？”

“没什么。”明丹曦用力抹了把脸：“我只是好恨此刻秒懂的自己。”

明丹曦：“如果按照你的这个猜测来看，加里克应该是对你的主导者做过什么心知肚明的。”

Alpha回过头，金瞳望着那树林里蛰伏的废弃宅邸，似乎透过宅邸看见了那幽灵百合一般的女性Alpha：“面对着杀死亲生父亲、顶替妹妹身份的仇人，欺世盗名的恶徒……她居然还甘愿做对方的‘权杖’？”

这算是顶级恋爱脑么？

“我觉得，虽然她们做过那些事，但我觉得她们之间好像没什么爱情……”望舒犹豫了一下，斟酌着措辞，“我的主导者对她，似乎只有利用。”

明丹曦沉默了许久：“我有点不明白了。”

如果不是出于爱，那么她为何愿意鼎力相助，甚至连弑杀亲人这样的血海深仇都可以放下？

还是说，她们本就是一样的怪物，从一开始就是同谋？

那他们所谋求的是什么呢？

一位家族最有力的继承人Alpha，和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养子Omega。

他们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啊，我的脑子好乱。”明丹曦烦躁地抓了抓头，将一头金发揉得凌乱，“完全想不通。”

“那我们先不想了。”望舒上前抱住明丹曦，轻轻拍了拍Alpha，像是对方安抚自己一般安慰着对方。

“不是说，阿罗约会出席那个庆典吗？”望舒轻声道，“或许等我们见到她，一切就全明白了。”

……

对于明丹曦而言，作为一个“诞生于雨林”的斫霜人，对于要在树林里安营扎寨睡觉这件事接受程度非常良好。

毕竟斫霜雨林里那么多致命危险都没问题，相比之下，教皇国的这一片郊区小林子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够看的。

明丹曦很快就用提前准备好的装备搭出一顶小小的帐篷，抱着自家Omega一起躺了进去。

折腾了一天，他实在是困了，没多久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

只是，明丹曦并不知道，相隔万里之外的另一位斫霜人，却是待在奢华的大宅里也睡不着觉了。

明丹景待在自己的书房里，脸色冷若冰霜，怒气值几乎要化为实质。

向日葵的信息素发散开来，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路过的管家或者侍从都忍不住退避三舍。

她看着自己的光脑，上面是一连串她打给明丹曦的电话，只有每一条通话记录后面都是一个鲜红的叉。

明丹景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试图拨通。

一阵忙音后，依旧是那无机质无感情的电子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对象暂时无法接通——”

她直接按掉了通话。

如果不是有着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良好修养以及卓越的抗压能力，明丹景可能已经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通讯录里调出另一个号码，直接一个视频通话打了过去。

通话被挂掉了，明丹景再次拨通。

再被挂，再拨。

第三次的时候，对面终于接通了。

出现在投屏里的人，赫然是远在玄洲的世界首富，锦衣应愚。

明丹景原本都做好质问的准备了，结果却在看清对方情况的时候略微一滞，话到嘴边变成了：“你这是……什么情况？”

画面中的首富先生看着颇为……狼狈。

是的，就是狼狈。

玄洲现在还在工作时间，锦衣应愚穿着一身正装。

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鬼样子，西装看着皱巴巴的，领口的水晶纽扣都掉了一颗，本来应该好好系在胸前的领带不翼而飞，衣领散了开来。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接通了明丹景的电话后，露出点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来：“我，非常，好——嘶！”

锦衣应愚一声吸气，面色似乎都扭曲了。

他原本想要在办公桌前坐下再慢慢说，结果坐下的一瞬间又站了起来。然而，或许是起身有点猛了，只是这一个小动作，却让他猛地扶住了腰，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情。

西装的衣袖受到动作的拉扯，露出了一截手腕，以及手腕上……

一圈泛红的勒痕。

明丹景不是单纯的望舒，脑子里一下子就猜到了锦衣应愚经历了什么。

她一时间有些沉默。她默默地看着锦衣应愚试图坐下，又艰难站起。

又坐下，又站起。

又坐，又站。

又……

明丹景终于忍不住幽幽开口：“想不到你这么有自我管理意识——通话时候都不忘做蹲起。”

终于扶着腰坐下的锦衣应愚磨了磨牙：“……你给我闭嘴。”

下意识说完这句后，他想起来自己面对的人是明丹景，抹了把脸：“抱歉，我有点没控制好情绪。”

“没事，理解。”明丹景对首富的绯闻八卦毫无兴趣，直入主题：“明丹曦在哪里？”

锦衣应愚：“……”

锦衣应愚嘴角咧了咧，答非所问：“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你弟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需要我时刻盯着吧？”

“如果你什么都没做，他怎么去的教皇国？”

锦衣应愚下意识否认：“关我什——”

“锦衣先生。”明丹景望着锦衣应愚，金瞳里光芒冷冽，哪怕脸上没有展露出丝毫的怒气，依旧极有压迫力，“请您想清楚再给我一个答复。如果您继续用敷衍的态度试图欺骗我的话……我不介意将斫霜对玄洲的关税再上调几个百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