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成咸鱼就只能当第一了(178)
他们感受到自己的灵根被无比庞大的力量震碎,浑身灵气一散,几乎是瞬息之间便成了一个废人,甚至连生机都在快速流逝。
为首的贺家弟子艰难的动了动唇。
晏青棠看懂了他的话。
他在问:“你是谁?”
晏青棠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的垂眸,真诚道:“我是你爹啊。”
贺家弟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他霎时头一歪咽了气。
晏青棠按下眼底的冷色,蓦地抬手,灵气震断了箍住凡人们的铁链,又震开了所有牢门。
铁索坠地,叮叮当当的响动中,众人懵然的垂头,看着在无任何束缚的自己,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们不禁喜极而泣,甚至跪倒在地。
晏青棠扶起倒在地上的人。
她朗声道:“贺家于北境一手遮天,私底下不知残害了多少条人命,现如今五宗皆在北境之中,正是寻一个公道的时机——请诸位随我一同前往五宗驻地,揭露贺家所行恶事,以惩奸佞!”
晏青棠纵身而起,见君现于她掌心之中,天地灵气被她凝于笔尖之上,寥寥几笔便破开了地牢出口处的禁制阵法。
——现在已经不怕贺绥发觉了,她要的就是这件事闹大。
越大越好。
连亭断后,护送着牢中人群自炸开的口子中逃了出去,这动静早便惊动了不少贺家人,晏青棠避也不避,神识散出,低境界的弟子霎时被这股强横的神识威压压倒在地,晏青棠趁势出剑,不知春剑光如虹,一剑开天山扫出一条坦途。
她剑意起的那瞬间,九曜生灼亮的剑光立即应和,一路向着她们的方向而来。
五宗人赴邀北境绝不是为了来看什么观神礼,多多少少是为了来此探查魔蛊之事,收到晏青棠传音之后,便迅速自南阁迎来。
从玉筒中听晏青棠描述时还能勉强压下心头惊怒,但直到此刻,真的亲眼看见那密密麻麻的凡人之时,众人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他们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了。
如果不是还需要他们活着作为灵根的容器,怕是贺家真的会任由他们饿死在地牢之中。
乱轰轰的动静中,庞大的威压自天而落,毫不留情的碾在众人身上。
贺绥来了。
容潋向来温和的眼中也泛起一抹寒意,九曜生翻转,连同段长老一起,一剑斩开那厚重的威压。
贺绥如今是渡劫中期,强行对抗这一击,容潋也有些吃力,但他握剑的手仍旧平稳,声音微冷:“贺家主,你应当给这些被你所囚之人一个交代。”
对峙间,没人发现晏青棠鬼鬼祟祟的躲在了容潋身后,又鬼鬼祟祟的摸出了人群,一路奔向夜色深处。
第88章 缺了大德的晏青棠
连亭隐于人群之中,抬头望着晏青棠逐渐融于夜色之中的身形。
他并没有跟着离开,毕竟贺绥还在此地,他需得留下来以防万一。
连亭不动声色的扫过眼前众人。
九曜生战意盎然,连段长老那柄看上去很不起眼的黑剑也有凌厉剑气环伺,各宗长老弟子面沉如水,紧盯着贺绥的一举一动,浑身灵气尽都数被调动,生生不息的奔流在经脉之中,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谁都清楚贺绥的境界,也知道渡劫中期的大能翻手间便可移山覆海,但——
起码在这些刚逃出牢笼的凡人们离开之前,他们不能后退。
凡人们被护送着迅速退离此地,贺绥冷眼看过,神情阴鹫。
他想不通为什么事情居然发展到了这般不可挽回的地步,分明他入地牢之时牢中尚且一派平静,但转眼之间,人匣出逃,还被五宗之人撞了个正着,直接毁去了他所有的谋算,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贺绥神情阴鹫,蓦地冷笑一声。
“我有说过让他们离开吗?”他语调森寒,眸中暗色翻涌,目光扫过五宗众人时带着深刻地杀意,显然是真的动了心思想将他们诛杀在此地。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才能够保守住贺家的秘密。
届时推几个替死鬼出去,再嫁祸在魔族身上。
——是魔族夜袭杀人,与他们同样受袭的无辜贺家又有什么关系?
他算盘打的哒哒响,段长老被吵到了一般抱着剑抬抬眼皮。
“噫——”他拉长调子,带着满满的嘲讽意味,捏着嗓子扭着腰,屁股撞得身侧的容潋和玄剑宗长老一个趔趄,叽叽咕咕的重复了一遍贺绥的话,“我有说过让他们离开吗——”
末了他翻个白眼,对着贺绥吐了一口瓜子皮:“呸。”
贺绥:“……”
他额角青筋一跳,觉得自己这辈子好像都没遇到过这么讨厌的人。
……
……
晏青棠觉得,一个人能讨厌到让别人看见就会觉得恶心反胃,也是一种本事。
都怪她太过于不忘初心,百忙之中还没忘记抽空过来偷浮云殿中悬着的那截灵脉,才让她得了这等报应。
晏青棠垮着一张脸,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一字一顿:“贺尧风。”
见到贺尧风虽然意外,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小须弥境后,贺尧风名义上是被撸掉了少主身份,送进了崇云山下锁仙牢中禁闭百年,可他身体里流的血、他贺家嫡系的身份不会变。
贺绥能在贺尧风未出生之前就替他精心挑选灵根,为此将连亭养在贺家十年,以他对贺尧风的重视程度,将贺尧风偷放出来倒也没那么难以理解。
贺尧风像是没看见晏青棠冷淡的神色一般,自顾自的上前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