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敌国昏君俘虏后(62)
梦中的人似是听到了他的话一般,却并未放开他的手,而是抓得更紧了。
门外,扶邱见楚怀安出来,躬身问道:“王爷,陛下醒了吗?”
楚怀安轻应:“没有。”
“那王爷——”扶邱谨慎问道,“不等了吗?”
楚怀安轻缓一口气,良久才道:“不必了,回宫吧。”
瞧着离去的二人,挽月愁眉:“端王殿下怎这样失落。”
啊蕴趣笑一声:“惦念自己的人已心有所属,自然失落。”
挽月像是没听进他的话,自顾自道:“殿下好可怜。”
瞧她盯着楚怀安离去的背影不放,啊蕴凑近她耳侧严肃告诫:“许是这端王心怀不轨,被我家将军发现逮个正着,才落荒而逃。”
挽月秀眉一凝,斜眼剜他:“端王殿下不是这样的人。”
啊蕴无所谓地撇撇嘴:“你很了解?”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挽月词亏,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仍是极力辩护,“可依陛下与殿下之间的情谊,殿下便断不会对陛下有不轨之心。”
啊蕴耸耸肩,怅侃:“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月姑娘还是不要太天真的好。”
寝殿内。
袁沃瑾抽不开自己的手,索性由他握着,再次注意到他额际处那一缕白发,他伸出空出来的那只手,探至他头顶,轻轻拆下他束发的冠钗,而后揉了揉他的脑袋散开他的发丝,挑出那一缕惹眼的白发来置于手心。
要如何才能眼不见,心不烦呢?
他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人,而后放开手中的发丝,取过案头的一枚瓷杯盏,端睨了两眼,便于掌中捏碎,随后用力抽出被楚怀瑜攥在掌心的手,抓过他的头发,开始一根一根地割断。
楚怀瑜醒来时,便见眼前的人拿着瓷盏碎片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二人大眼瞪小眼,楚怀瑜惴惴不安地攥紧了被角:“你要对朕做什么?”
袁沃瑾盯了他一瞬,收回手坐起身背过他,将割下来的断发一股脑塞入怀中,而后扔了手中瓷片,若无其事地理正衣襟。
见他整衣,又瞧自己只着一件内衫,头发也不知何时散乱在胸前,楚怀瑜慌乱坐起,据那匮乏的情|事理论,不知自己是因高烧而遗留的浑身酸痛,控诉着坐在床边的人:“你、你是不是想将朕……”
袁沃瑾回头看他:“什么?”
炸着一头狗啃似的碎发,裹在被子里的人面红耳赤,颇有一副被人事后的恼羞,憋了半晌才憋出那个词:“先奸——后杀——”
袁沃瑾:“……”
他凑前掀开被褥,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冷笑一声:“臣倒想坐实这一罪名,叫陛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炸毛瑜轰然耳冒热烟,两眼一昏,又栽倒在大将军的怀里,奄奄一息:“你——不许——”
他临终嘱咐般,威胁道:“不许对朕……那个那个。”
袁沃瑾掩住笑意,故作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个哪个?”
楚怀瑜:“……”
此子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也——
第33章 种棵头发
袁沃瑾端过案前药碗:“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
闻到药苦味,楚怀瑜偏脸把头往他怀里埋了埋:“不喝。”
袁沃瑾低眸看了看像小猫一样躲在自己怀里的人,凑近他耳边威胁道:“陛下若不喝药,臣就把你——那个那个。”
楚怀瑜:“!”
怀里的人怏怏探出脸,一副逼良为娼的模样,闭着眼拧着眉把送到唇边的药喝尽。
袁沃瑾将碗放回案头,轻嘱:“再睡会儿。”
楚怀瑜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声线肉麻得浑身一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非奸即盗的大将军只当那药太过苦口,苦得怀里人直打颤,便扶着他的肩将他放回床榻上,却见漂亮的小皇帝两手攥紧胸前的裘被,极其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已不是那么烫了,想来烧退了大半,可这脸颊怎么还红扑扑的。
小皇帝生得一副好面孔,又不曾历经日晒雨淋,镶在眼廓里的两颗紫晶葡萄尤是明亮澄澈,此刻他正扑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人:“朕怎么回来的?”
袁沃瑾:“被臣扛回来的。”
“……什么?”矜持优雅的楚小狗颇为震惊,“你——”
“不仅扛回来,”袁沃瑾断去他的话,故意逗弄,“还当着众多侍卫宫女们的面。”
楚怀瑜:“……”
他一把拉过被褥盖住脑袋,羞于见人。
不刻,便又露出两只眼睛,期许地问榻旁人:“那、朕的皇兄有没有来看朕?”
袁沃瑾默了默,而后面色不大舒爽道:“来了。”
不待楚怀瑜回话,他又补充:“又走了。”
“……唔。”楚小狗垂下眼眸,又缩进被褥里,活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金雀,脑袋竖起的几根毛发也焉哒哒地垂下来。
不多时,烧未全退的小金雀又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袁沃瑾轻轻拉下盖在他脸上的被褥掖至他胸前,平日里一碰就炸毛的小金菊,只有在醉酒和生病时才会乖顺起来。
凶巴巴的小东西,真想叫人用金链铐起来,锁在深宫囚笼里哪里也不许去。
这种念头闪过的一瞬,袁沃瑾心中一怔,如此痴昧的想法简直荒诞!
他慌忙偏过脸不再看床上的人,起身近至茶案灌了自己一口凉茶,索性退出他的寝殿。
门外,啊蕴和挽月见他出来齐齐上前,挽月率先问道:“将军,陛下他可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