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被敌国昏君俘虏后(63)

作者: 落月沉鸢 阅读记录

“醒了,时才又睡了,”应话之后,他又吩咐,“去里头候着。”

挽月点头应了一声便急急进了殿。

啊蕴这才问道:“将军,昨日你和小皇帝在狩猎场……”

“此处不宜说话,”袁沃瑾止住他,“回去再说。”

二人回到两仪轩,啊蕴关去屋门,推测道:“依属下看,应是宫中有人蓄意谋害。”

袁沃瑾应了一声走到案前,不置可否。

注意到他腰间那枚香囊瘪了下去,啊蕴跟上前探问:“将军香囊已空,可是小皇帝已食下那蛊虫枣果?”

袁沃瑾覆手按上已空的香囊,思了片刻,才应声:“嗯。”

啊蕴大喜过望:“将军控制了小皇帝,我们也好同王上交代了。”

看他面色沉了几分,啊蕴敛了几分喜悦,劝道:“属下知道将军无意搅乱这楚国朝堂,可现下我们要金蝉脱壳再救出伯母,也别无他法了。”

袁沃瑾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转开话语问他:“昨日狩猎场你可有看到是何人采撷了木菊置于帐中?”

忽然被问及这个问题,啊蕴挠头想了一番,最后无奈摇头:“属下没有注意到。”

抬头看到自家将军掖袖倒茶研墨,他有些不明:“将军是要与什么人写书信吗?”

袁沃瑾没有回他的话,啊蕴撸袖子伸手:“让属下来吧。”

只见他家将军挡过他的手:“不必。”

研出一汪乌汁,便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缕不知从哪里来的白毛,他将那束头发置于案上绵帛,而后取过悬在笔架上的一支大狼毫,一手蘸墨汁,一手按着帛上断发,用蘸取来的墨汁一寸寸地将那白发染黑。

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啊蕴极为迷惑。

染黑了那一缕白发,他搁下笔,不知想到了哪一处,便立在案前盯着绵帛上的杰作发愣。

啊蕴挠挠头默默退开,他家将军自要他去寻什么传奇话本时,便开始不对劲,莫非太久不上战场,人真的会变傻?

啊蕴潜出宫,将蛊虫一事汇报给了郑王派来的暗卫,而后总算松一口气地回了宫。

晚间回到两仪轩,他还没进屋,身后便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袁将军,不好了,陛下他……”

啊蕴转身面向咋呼女:“你家陛下又怎么了?”

因楚宫庞大,小皇帝寝宫正殿与偏殿还隔上了足有一公里多的距离,挽月一路跑来气喘吁吁:“总之,快叫你家将军前去陛下寝宫。”

此时,门内人应声而出,却是不急不慢:“你家陛下他……”

“将军快别问了,”挽月不待人问话便上前拖拽他,“快去哄哄我家陛下!”

袁沃瑾被拽得没辙,只好顺着她一路快步走至小金雀的金丝殿,未至门前,便见内里的贴身太监尉迟睿护着脑袋跌跌撞撞地跑出:“哎呦我的小祖宗唉,奴才这就走,这就走。”

挽月拉着人一把推进去:“将军快去,记得要哄!”

袁沃瑾:“……”

他无奈地理理被扯歪的衣袖,看着殿中一地书画奏折,不知这小金雀又被谁踩了尾巴。

他绕过满地狼藉行至内里,只见妆台旁的人光着脚丫裹着一件玄色外氅,正对着铜镜愁眉苦脸。

袁沃瑾上前一步,被踩了尾巴的小金雀立刻跳起,用一只破碎的碗片抵在他喉骨处:“朕要杀了你!”

袁沃瑾低眸端了一眼颈前的凶器,提醒他:“陛下不是答应臣,不再取臣性命吗?”

小金雀红了眼,气得胸膛打鼓:“你、你把朕的头发还给朕!”

喔,头发喔。

原来小金雀发现自己变成了小刺猬。

瞧袁大狗毫无愧疚之心,楚怀瑜更恼了:“不许笑!快把朕的头发拿来!”

袁沃瑾敛了敛没绷住的笑,从怀里掏出那束被他染黑的头发来递到他面前,楚怀瑜一把抓过,转身用腰夹过一旁的金菊盆景置于矮案上,用碗片在空余的土壤处刨坑,期间另一只手死死地揪着包住脑袋的氅衣。

盆中扒拉出半个手掌大小的坑,他将已被大将军用红绳系好的那一缕黑发小心翼翼地放置坑里,填土,填完后又抓过案旁的水壶灌溉浇水。

好奇的大将军半蹲至他身侧:“陛下在做什么?”

楚怀瑜剜他一眼:“没看到朕在种头发吗?”

袁沃瑾哧地一声笑出来:“陛下以为它们会像大蒜一样长出来吗?”

楚怀瑜一脸天真地反问他:“难道不会吗?”

袁沃瑾:“……”

见大将军不信的模样,楚怀瑜别过脸盯着花盆自顾自道:“大蒜可以在土里发芽,为什么朕的头发不可以。”

他用手捏住下颌,沉思:“还差点什么。”

思考了片刻,他将氅衣上的领结系在鼻梁上,用牙咬住衣襟处,而后转脸揪过袁沃瑾的一缕头发,抓起碗片手起刀落,实则强行又拽又扯地扒拉下来一撮毛发。

大将军不为所动,只想连人一同栽进花盆里,再长出几颗“小金菊”来。

楚怀瑜于花盆原处刨土,粗鲁地将大将军的头发塞进去,又重新盖上土,嘴里还喃喃着:“需要一点祭品。”

祭品袁实在瞧不下去蠢笨的小东西光着脚蹲在地板上为他那死去的头发哀悼,索性将人打横捞起抱回了龙榻上。

楚怀瑜十分不快乐地用手中的碗片敲打着罪魁祸首的脑袋:“朕不能杀你,还不许朕种头发喽!”

袁沃瑾好耐心问他:“陛下听谁说的这些歪理?”

楚怀瑜坚持道:“朕的姨娘说的。”

姨娘?想必是他那皇兄的母妃,也不知这小蠢东西是当真就信了还是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