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见君心(39)

“我来看看你。”墨澜序欺身上前，他退一步，他便近一步，“小心。”

眼看他已经退至才窗台快要撞上那些梅花，墨澜序搂住了他的腰。

洛明川忙挣脱了开来：“不知墨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墨澜序未答话，却看向了他的小腹。

洛明川感受到他的视线：“你……你都知道了。表哥真是……”

“若非世子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到几时？”墨澜序看向他。

洛明川抿了抿嘴唇：“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墨澜序看着他有些紧张的样子，低低地笑了笑：“听世子说你有了我的孩子，我很高兴。”

“真……真的？”洛明川抬头看向他。

“自然。”墨澜序点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但是，他不能留。”

“不行！”洛明川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他可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墨澜序轻轻叹了口气，“但是他危及到了你的生命。”

“不，他是我盼了三年才有的孩子，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你不能……不能！”洛明川瞬间红了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墨澜序缓缓靠近他：“以前是我之过，但是这个孩子必须拿掉。”

洛明川将他推开，拿起了刚刚修剪梅枝的剪刀，抵上了自己的脖子：“别过来！”

“不要胡闹！”墨澜序的眼神沉了下去。

“我本就是个将死之人，若能换他一命，我愿意的！”洛明川恳求他，“你放过他好不好？”

墨澜序皱了皱眉：“将剪刀放下。”

洛明川将剪刀握得更紧了：“你先答应我。”

见状，墨澜序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打掉了他手中的剪刀。

洛明川被震得倒退了好几步，墨澜序迅速移过去，接住了他。

他一手搂着洛明川，另一只手迅速在他身上点下了几个穴道。

墨澜序将他轻轻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见他从桌上端来了一碗药，洛明川被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眼里闪着泪光：“不要，求你！”

墨澜序为他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听话。”

在他有些绝望地眼神下，墨澜序将药强行喂给了他。

怕他会做傻事，墨澜序点了他的睡穴。

即使昏睡过去，洛明川的眼角还留着泪。

墨澜序将他轻轻搂在了怀中，沉声道：

“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第63章

何逸之走了进来，忍不住道：“你不怕他醒来后，怨你吗？”

墨澜序将他轻轻放下，为他盖上了被子：“他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只想他能活着。”

“那日，你为何会去千雪阁？”何逸之看向他，“是何人给你下的药？”

“公务在身。”墨澜序并未隐瞒，“季少语，他一直在暗中与北漠勾结。”

“又是他，之前就是他冒充明川的身份，又行刺的吧。”何逸之皱紧了眉头，此人不除，却是个祸害，“他人呢？”

“被我杀了。”说起他，墨澜序便隐隐带着些怒意。

“那后来你去找明川，你同他说了什么，他回来后便一直失魂落魄的。”何逸之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说我会对他负责，他便生了气。”墨澜序也是有些不解。

“墨大人啊，就说你不会说话吧。”何逸之扶额，“真是白瞎了你那张脸。”

他总算知道了问题所在，就败在了他那张嘴上。

墨澜序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墨大人还真是不懂风月。”何逸之把玩着折扇，“墨大人聪明绝顶，我就不信，你当真不知明川想听的是什么？”

“我……”墨澜序一时接不上话。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负责，就说一句‘喜欢’有那么难吗？”何逸之看向他。

墨澜序一怔，他是在意他的。

但是他并不确定自己对洛明川，算不算得上是喜欢。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为皇上行监察百官之责。

那便是一种责任，他以为这世上最重要的便是责任，所以他才会对洛明川说出那番话来。

见他沉默不语，何逸之轻叹了口气：“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的，否则，你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

当洛明川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墨澜序就坐在他的身旁守着他。

洛明川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他的孩子没了。

见他醒了，墨澜序伸手想扶他，却被他躲开了。

洛明川紧紧抓着被子，缩在了角落里，沙哑着声音：

“别碰我！”

“抱歉。”墨澜序见他这般憔悴的模样，心中一紧。

又是这样，洛明川看向他，眼里充满了悲伤。

“墨澜序，墨大人，你当真好狠的心。”

他都那般恳求他了，他还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是我的错。”墨澜序喉咙一紧。

“你走吧。”洛明川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再看见你。”

是他亲手断了他唯一的念想。

是他错了，那日，他就不该去千雪阁。

“我……”墨澜序还想说些什么。

“你走啊……咳咳……”洛明川将枕头砸在了墨澜序的身上，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别激动，我走就是。”墨澜序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样子，怕他伤着自己，只好先出去，“我去替你将何逸之叫来。”

看着他离去，洛明川只觉得一阵胸闷，猛地咳出了一口血来。

他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一片凄凉：“孩子是爹爹没用，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