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大佬他是隐性戏精(298)

“就因为这些？”

骑士长惊讶地看着他。

“可你明知道，就算你好心放我们离开，只要陛下的指令还在，骑士团的立场就不会改变。而你这次打败了我们，下次再遇见，我们也不会手软，只会更强。”

“所以我就该趁这个机会杀了你们吗？”

修纆眼里浮现几分悲哀。

“骑士长阁下，罗斯尔德说我是黑暗神的信徒，我想问问，你也这样觉得吗？”

“不。”

真正与修纆接触过的人，绝不会将他归于黑暗神麾下，骑士长同样不能，他心里明白这是国王粗莽的冤断，明白承载皇冠和教皇帽的是怎样的货色，而他清醒地昏庸着，充当那把杀人的刀。

骑士团的每个成员，都是罗斯尔德手中的刀。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听国王的指令？”

艾丽莎满心不解。

“你们明明看得那么清楚，为什么不愿意举起手中的剑？”

为什么呢？

这其实不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皇家骑士团里每个骑士都有不错的出身，他们的父亲或是公爵、或是亲王，他们的母亲来自其他同样显赫的家族，他们的姐姐或妹妹到年龄后也会嫁到门当户对的家族。于是血缘勾结着权势、亲情缠绕着利益，巨大的关系网像是老树的根系盘虬在整个皇室贵族，而他们身处其中，从出生起就被这些关系牢牢禁锢，他们要考虑的从来不止自己，还有站在身后的整个家族。

“所以，艾丽莎，他们不是不愿意举起手中的剑，而是不能。”

他们不能只考虑心中的正义，确切来说，他们不能考虑正义。

因为对他们来讲，考虑正义要付出的，往往不止是生命的代价。

“所以首领才没有告诉他们德谟克拉西的信仰？”

艾丽莎守在祁术身边，拨弄着两人身前的火堆。

她下午问出的问题，最终并没从骑士口中得到答案。那些骑士只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直将她看得浑身发毛，布迪厄则粗鲁地揉了把她的红发，让她去清点战利品，顺便找找附近干净的水源。

艾丽莎便没再多问了。

她实在是个聪慧的姑娘，从那群骑士以及布迪厄的表现中，她隐约意识到自己大概问错了话，因此布迪厄下达任务后，她立即转身，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她没想到的是，祁术会给她答案。

“我不觉得这是不能说的事，艾丽莎。”

仍旧披着斗篷的人朝她眨了眨眼，看上去有些孩子气。

“你已经足够成熟，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些为难了，我想你是能理解的，对吗？”

“当然！哦，我是说，我能理解。”

祁术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他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随意将枯木投进火堆，攒动的火苗迅速舔舐而上，蹿高的火焰伴随着枯木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傍晚的山林，听上去颇有些热闹。

这是里乞罗山脚西侧的森林。

放走骑士团后，他们在太阳落山前驻扎到这里。修纆带着布迪厄和半数成员去附近寻找作为晚餐的猎物和可以食用的浆果，艾丽莎则指挥剩下的人拴好马、搭起帐篷并点燃火堆。

常年在山野和树林停歇的佣兵们对此显然轻车熟路，以恰好围成圈的大树做界限，很快将营地布置得有模有样。

“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等首领和布迪厄他们回来，洛伊斯，你想喝点水吗？”

“暂时还不想，但非常感谢，艾丽莎。”

祁术全程没能帮得上忙，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德谟克拉西的成员都将他当玻璃珠来对待。

先前和骑士团对上时，修纆就万般叮嘱他坐在马背上不要乱动，并多次安慰他里卢（他给马儿取得名字）很乖，绝不会做出把人甩下马背的举动。祁术想不通他是从哪得出自己会担心摔下马背的结论，但对上他关切的目光，还是没有说什么。

等到队伍停下扎营，不仅修纆出发狩猎前再三嘱咐艾丽莎要确保他的安全，留在原地的其他成员也完全不给他动手的机会，祁术尝试帮他们做些什么，但发现他们虽然没有阻止，却因为过分关注自己反而拖延了进度后，到底放弃了这个打算。

于是就有了他和艾丽莎坐在火堆边谈天的场景。

作为德谟克拉西里仅有的被祁术救过命的人，艾丽莎对祁术有种说不出的喜爱与亲近，她不像团里很多成员那样称呼祁术为'洛伊斯大人'，如果可以的话，她觉得自己更想叫他司特维术。

满是希望和曙光的，司特维术。

祁术摘下了斗篷的帽檐。

夕阳已经彻底落在山后，艳丽的晚霞飘荡在天边，最后几丝晚霞被西山收回前，狩猎队带回了满满的食物。

山鸡、野兔、河鱼，还有色泽诱人、饱满多汁的浆果。

能长时间保存的干粮是应急时充饥用的，德谟克拉西的每个成员都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技巧，有树有水，他们就不愁吃喝。

“不过首领。”

布迪厄将烤鱼翻了面。

“我们都离开中心城三四天了，你还没说接下来要去哪呢，再向西走，就要到巴赫布朗镇了。”

“首领打算在巴赫布朗镇停下吗？”

艾丽莎闻言也凑过脑袋。

“那个镇子是爱德华公爵的领地，但听说爱德华公爵不怎么管它、每年要的税收也少，所以那里的平民生活相对富裕，对爱德华公爵很是感激。”

“确实，爱德华公爵是个不错的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