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离婚(62)
看得陈京京有些后怕:“她好凶啊……”
陈桉说:“嗯,一直都凶。”
听哥哥说他们已经分手近八年了,恨意还能这样浓,恨越多爱就越多。陈京京开始好奇:“为什么分手?谁提的?”
“不知道。”
自从在英国见了周斯杨,听他说要买钻戒求婚,知道他们很幸福后,就再也没有关注。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不知道呢?陈京京她想起昨晚哥哥那声简短肯定的回答,又想到上午告诉哥哥周斯杨献血时,他的无所谓。
忽然迷茫了。
“你应该也去献血的。”陈京京几乎不点评陈桉的行为,因为哥哥的决定永远是明智的。但这次,她作为一个女人,认为在这件具体的可以彰显男友行动力的很细节的事情上,哥哥不具有竞争力,甚至败了一截。
陈桉说:“你不了解她。”
他也从不做自我感动的事。
周斯杨明显也知道这点,但他的情绪太饱满了,饱满到不经意间就溢了出来,还是想刻意地让应倪看见。
“可女生就吃这一套,他们以前谈过,都过去这么久了,应倪还能冲着他发脾气,白月光或许谈不上,但……”因为不想打击哥哥,陈京京斟酌了下用词,“机会挺大的。”
陈桉笑了下,光线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看着不远处彼时离得很近的两人,“人人都有机会不是吗。”
陈京京怔住了,转头看向哥哥。
因为内敛,沉默,温和以及事业有成。
所有人都觉得陈桉是从一株羸弱的小草茁壮成一棵遮天大树的。
连妈妈都这样以为。
但她清楚。
不仅仅是因为这句话。
是哥哥从始至终都是一头披着树皮的狼。
第24章 你觉得呢
应倪注视着面前的男人。时间打磨过后的五官变得陌生, 但争吵不过时攥紧的拳头又格外熟悉。尤其是任由她打骂时无奈又委屈的模样。
像回到了多年前,周斯杨抱着她手臂晃来晃去求原谅的上一幕。
可那又是很久远的事了,久远到理智在当下即刻回头。
应倪捡起地上的包, 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目光,“抱歉。”
抱歉?
是和他说么?
周斯杨呼吸僵住。
这两个字和凌迟处死没有任何区别。
他想起那时候吵完架, 自己总憋屈地问她:什么我错了我要道歉, 你错了还是我道歉。
应倪哼一声,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 捏着他耳朵道:我才不跟自己人道歉!
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他是她的, 他是自己人。
开心归开心,仍觉得她强词夺理, 也一直想方设法纠正她的恋爱观。
但现在, 他发觉自己错了。
爱情里哪有什么强词夺理, 只有爱与不爱。
他的心如刀割,比被链条砸过火辣辣的手臂还难受,也是那种不敢去细想的疼。
他宁愿她说点别的,或者不看他, 继续打他都行。
“应倪。”周斯杨拉住她胳膊,应倪被迫停下转身的动作,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怼,“你现在才来跟我说道歉吗?”
“你想听什么时候的道歉。”
她语气平平,周斯杨知道已经激不起她的情绪了, 语气陡然降下来, “分手的时候。”
相安无事的外壳终于被锋利的刀刃划破了。
时至今日, 她不知道谁对谁错。她想说的话很多,难道我错了你就没错吗?时隔八年的心疼会不会太迟?现在的质问又有什么用?
“对不起。”
除了这个, 应倪什么都不想。
周斯杨像被抽干了血液,灵魂瞬间变得苍白,他动了动嘴皮,挤不出一个字,任由应倪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
“我收回刚才的话。”陈京京旁观完整个过程,觉得有句话说得很对,破镜重圆都在小说里。
她看向陈桉:“哥,该你上了。”
“上什么?”陈桉说:“上去挨骂?”
陈京京:“……”
那还是算了吧,眼见应倪要走过来了,陈京京收回视线迈脚,刚迈出一步,陈桉压低声音说:“你上。”
陈京京:“……”
“她凶我怎么办?”
她心想,你站在这儿,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地骂回去。
“不会。”陈桉说:“她和你不熟,何况你是她妈妈的护士。”
“可我——”陈京京余光一瞄,立马惊觉,“来了!”
“什么来了?”应倪快步上来,不留情面地质问京京:“太阳底下站着不热还是说吵架很好看?”
陈京京被怼得默默低头,余光觑着哥哥小声嘀咕:“明明就……”
“你也是。”应倪把矛头对转到陈桉头上,“堂堂一个大老板,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陈桉:“那就不说。”
应倪的火气彻底被无语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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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去,林容苑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那天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气温随之降了下来,也意味着正式进入秋天。
因为照顾林容苑,应倪让轩子顶了近二十个小时的班,恢复常态后,轩子报复性休假,补班的她从早忙碌到晚上。
每天下班,脚底板麻木到没有知觉,要泡很久的热水才缓得过来。
期间周斯杨来奶茶店堵过她好几回,应倪不搭理他,他就用点奶茶的方式逼迫她开口。
店长和同事看着,应倪不可能赶他走,只好熟视无睹地把他当成无数顾客中的一个。
工资勉强,店长好说话,同事关系简单。
日子就这样要死不活地凑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