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杰回以她一个礼貌的笑容。

与赵瑜印象里的金融男不太同，覃杰很健谈也很风趣。

在周凛安起身去接电话时，他举起酒杯跟赵瑜碰了碰，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外面呆久了，还是第一次碰见相亲有亲属陪同的。”

赵瑜视线投向远处，周凛安工作时向来严肃，此刻谈话的内容似乎结束了，他阔步走来，眉眼间还留有思索的痕迹。她注视着他的身影，确定现在的距离可以被他听见后，才对着覃杰笑道：“是吧，我也第一次经历被哥哥陪着一起相亲的。”

周凛安在这句话里看了她一眼。

临走前，赵瑜跟覃杰交换了联系方式。

回到车里，周凛安问她是回公寓还是回家里。赵瑜酒精上头，答非所问，“这个呢？你也帮我参谋一下，给点建议呗。”

周凛安启动引擎，没怎么犹豫，语气平淡，“金融圈很乱，不适合你。”

又不适合了。

赵瑜哦了一声后，笑着看他，“可是，你也是搞金融的。”

她说完这句话停了停，视线扫过周凛安的手腕，过去这么久，那道牙痕早就消失不见。

真快啊。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跟他们不一样。”

她听见他的答案，但并没有急于回复。

思考的时间，周凛安俯身过来给她拉安全带，退回时却被人抓住领口。

赵瑜仰头吻上他的嘴唇，被酒精操控的神经此刻愈发兴奋，她几乎丧失理智。

浓重的酒气在此刻交换、传递。

周凛安始料未及，情绪缓过来，明明该推开，他却鬼使神差伸手扣住她的手臂，俯身加深了这个吻。呼吸跟舌尖一起交缠，他长驱直入，侵占而主动。

很久才结束，从天翻地覆到细腻冗长，赵瑜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在这里。

她盯着面前这双深潭般的眼睛，悠悠才开口，“周凛安，我喝醉了。”

这是酒精的操控，她是被蛊惑，被吸引，是血液里酒精浓度太高刺激起的一时冲动。可是周凛安今晚滴酒未沾，他甚至都没有迟疑，任由她胡作非为还跟着她一起沉沦了。

得逞的愉悦感在胸腔越扩越大，肆意蔓延，她想起他方才那句以偏概全的盖棺定论，笑着看进他的眼底。

“是不一样。你比他们更讨厌，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可我亲你的时候也没有推开。”

周凛安神色依旧平静，可胸腔悸动许久的节奏却始终没有平复。

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对上她凝视的目光，“所以，你的结论是我很讨厌？”

20.照片

“是，你很讨厌。”

赵瑜混沌的大脑在此刻短暂清明了几瞬，她盯着他，半晌又开口，“周凛安，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咔哒——

安全带终于扣进了正确的位置。

周凛安身体回正到座椅里，语气平静，“你可以说说看。”

赵瑜却闭嘴了。

她的视线落在男人青筋暴起的手臂上，心情就像刚打开的碳酸饮料，轻盈地冒着泡泡。她想要的结果已经得到了。

赵瑜摁开了车载音乐，依然是节奏明快的英文歌曲。她靠在椅背上，视线往下，删除了刚刚添加的相亲对象的微信。

相谈融洽只是做样子给旁观者看的，她并不喜欢傲慢的男人，哪怕只有一点。

周凛安对她的心情变化一无所知。

他沉默地开车，视线再没往旁边投去一次，车子一路驶进赵瑜小区所在的地下库。

两人相继解开安全带，赵瑜今天穿了七厘米的高跟鞋，酒精在胃里翻滚，下车时扶了下车门才站稳。

昏暗而安静的车库，鞋底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她剎停了脚步。

“你干嘛？”

周凛安看了她一眼，“当然是送你回家。”

他语气很平，眼神却是不容拒绝的严肃，“不是说今晚喝醉了吗？”

赵瑜嘴唇翕动着，半天没接话，此刻确实头晕，可她并也不想周凛安跟她一起回家，不想他靠近她的地盘。

犹豫的时间，周凛安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拉着人走到电梯前。透明的玻璃倒映着两人相偕而立的身影，赵瑜甩开了他的手，“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电梯门打开，周凛安没有接话，径直走了进去。回过头发现赵瑜还站在原地，他看着她，“是准备乘下一趟吗？”

赵瑜瞪了他一眼，在门合上的前一秒走进去

抵达十二层，开了门，她换了鞋，扭头刚想跟身后的人说这里没有可以给他换的拖鞋时，发现周凛安已经自顾自走了进来。

姿态相当随意。

他扫视了一圈，客厅很大，但各种物件摆放得毫无章法，甚至称得上凌乱。

周凛安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赵瑜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但她并不想回应，径自走进去，拉开冰箱取出一瓶冰镇果汁，大口吞了两口。晕眩的感觉似乎被压下去一些。

赵瑜又拿出另一瓶，递过去时周凛安没有接，他看了她一眼，“你家里饮水机都没有吗？”

有。

但是是空的。下午还没来得及叫人送上来，吴敏就打电话让她回家一趟，送水的事也顺势被抛之脑后。

听到这话，赵瑜顺手把饮料放回去，重重合上了柜门，“爱喝不喝。”

她越过他，去房间找出换洗的衣服就拐去了浴室。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哗哗的水流声。

明明也没做什么，但赵瑜觉得自己今晚真的精疲力尽。此刻整个人躺在浴缸里，只想无限放空大脑。坚持洗漱完，躺在床上，几乎不到五分钟就彻底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