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凛安干了什么，在她家里待了多久，赵瑜根本不想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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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是被有节奏的敲门声吵醒的。

赵瑜摸出手机，眯着眼看了下时间，才八点。

她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穿上拖鞋开门，看清房间门口站立的人时，瞌睡也彻底消失了。

“你昨晚没回去？”

周凛安略过了她的询问，“出来吃完饭再睡。”

赵瑜双手抱胸，起床气在此刻拉满，“你现在在我的地盘，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她刚睡醒，头发都是乱的，此刻整张脸写满生气，表情落在周凛安眼里，活脱脱一只炸毛的小狮子。他很淡定，“随你，反正饭凉了我不会给你热第二次。”

话音刚落，赵瑜“砰”一下合上了房门。

他转身走去了岛台，收拾好做饭时残留的垃圾，又把早上去超市买的食材放进冰箱。

做好这些，周凛安在原地环顾了一会儿。

他昨晚也真的累极，都没有仔细观察过这间房子。此刻大致逛了一圈儿，周凛安心里有所改观，不可否认的一点，赵瑜对色彩的搭配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力。

侧边的客厅有一个专门摆放手办的架子，每一个隔层的颜色都不大相同。

周凛安倒了杯水，边走边观赏。视线不期然被最角落的一张合照吸引。

他脚步顿住，盯着上面的人。

照片上是两个相互碰头大笑的男女，从发型上可以判断，是刚上大学时的赵瑜和她当时的男朋友，也是赵瑜的初恋。

周凛安记得对方是赵瑜的学长，还在赵瑜生日时去过家里吃饭。人很外向，好像是学校乐队的主唱，两人谈了不到一年，分手是因为男孩要去国外读书，赵瑜不想异地恋。

当时赵卓诚为了安慰失恋受伤的女儿说实在舍不得，也可以送她出去，但被赵瑜很坚定地拒绝，“我才不要。”

她回答得很干脆，但，周凛安又深深看了眼这张合照。这些年赵瑜交了不少男朋友，仔细想想，似乎有一半都是搞音乐或者跟音乐相关的。

合作方的电话打断了周凛安的思考，他看了眼时间，对着那边仍紧闭的房门，“我先走了，你记得吃早饭。”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听见门关上，赵瑜才换好衣服出来。她并不打算听从周凛安的建议，今天有个设计方案要回给客户，她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没做，没时间再坐在餐桌前解决早饭。

赵瑜拉开冰箱门准备抓两片面包带去工作室随便对付两口，却发现自己的零食被人洗劫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酸奶和新鲜果蔬。

她扶着门扭头，表情有些愣住。整个客厅都被人打扫过一遍，甚至连垃圾都被带走了。

这事放在别人头上，赵瑜可能多少会送出一句居家好男人。但是周凛安，她实在无法将他的名字和贤惠两个字画上等号。

虽然此刻确实无从否认。

赵瑜抽出一盒酸奶，晃了晃脑袋，把周凛安三个字从脑海里摇走。

21.初恋

刚出门，赵瑜就收到了吴敏的微信消息。

——“和昨天那两位男孩子相处得怎么样？”

提起昨晚的场景赵瑜就觉得心烦，她看了一眼就把手机装回了口袋里。

这几天气温骤降，赵瑜开车出小区时，外面正在下雨。势头迅猛，不一会儿车前的挡风玻璃上就累积层层的雨滴。

她堵在一众早高峰的车流里，放弃了摁喇叭。车内音乐声悠扬，随机播放的曲目，并不在她收藏的歌单里。但却意外很好听。

“为何你眼光年月未变……”

赵瑜看了眼上面的歌名——《分手总在雨天》

是首很经典的粤语老歌，倒是还挺应景。

粤语歌大多透着清醒的哀伤，好像一双沾满水的手，瞬间把人拖进湿漉漉的情绪里。

赵瑜在歌词和暴雨里想起一个人，她的初恋男友，江渡。

一个钟爱粤语和摇滚的B王。

赵瑜至今想不明白，人怎么会同时喜欢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她认识江渡是在一个联谊会上，安静的培训室，他是第一个站起来打破沉默的人。

“大家都这么腼腆啊，那就由我就来首应景的歌吧。”灯光打在男生的脸上，江渡转了圈儿话筒，眼神扫过一圈儿，“陈奕迅的《不要说话》，送给大家。”

收获了齐刷刷注视的目光和“加油”后，江渡放下了话筒，咧嘴笑开，“不好意思，有人说话了哈，下次再唱。”

伴随几句小声的嘀咕，男生悠悠开嗓，“深色的海面布满白色的月光……”

低沉、准确、好听。

赵瑜为这句清唱抬起头，正正好对上江渡的视线，“我出神望着海心不知飞哪去……”

是张很清秀的脸，线条流畅，眉眼清冽，面上永远挂着笑，和那些校园里一个月换三个女友，帅而自知的男生没什么不同。

赵瑜看了一眼后又低下了头，她捞过桌面的易拉罐，仰头吞了一口后，抓上包就走。

夜晚的校园很热闹，很多骑着电车穿梭的情侣。赵瑜忍着被蚊子叮咬的难受感，给林嘉发消息。

——“以后再有这种活动别给我报名了，无聊。”

人刚走到教学楼跟报告厅的拐角，就被一只横空出现的手臂拦住。江渡是跑过来的，他也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学妹走起路来竟然步步生风，他几乎拿出了比赛的速度才跟上。

“我叫江渡，是法律系……”

“不想认识。”

话还没说完，赵瑜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连铺垫都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