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天(71)

“当然——”他的手掌落在她的后颈，“当然不可以。”

双重否定表肯定。

50.确认

两人一起回到外婆家，院子里已经没有几个人，舅舅的身影远远从二楼的楼梯走近。

中间隔着家具和院落，并不能看清，但赵瑜还是松开了两人紧扣的手指。

她先一步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周凛安步履稍慢，停在了赵瑜身侧的位置。

舅妈因为中午的事情被舅舅数落了两句，这会儿面对赵瑜，一时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她放下茶杯，把话题的落脚点放到了后面的周凛安上。

“凛安最近工作不忙吧？”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周凛安拿出，瞥了一眼——

“不用理她。”

他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往上，看见一张表情生动的脸。手指停在音量键，周凛安拿起桌面的茶壶，分别倒了两杯，其中一只递给旁边的人。

他声音很淡，“还行。”

舅妈得到回应，捧着茶杯点点头，“工作嘛都一样，你不管是自己当老板还是给别人打工，都是有闲有忙的。”

她话锋一转，“不过，工作要紧，其他的事也同样要紧。”

“凛安，你也年纪不小了，就没有谈女朋友吗？”

气氛有一瞬间凝滞，周凛安没回答。

赵瑜叉了块儿苹果，放到嘴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周凛安目光从她的脸上经过，半晌，他开口，“我有吗？”

苹果的汁水呛进喉咙，咳嗽声连连。

赵瑜接过侧边递来的纸巾，顺便瞪了他一眼。她有意跟他撇清关系，“有什么？你的感情生活我怎么会清楚？”

两人以目光交流，落在旁人眼里，有点儿像吵架。

提出问题的舅妈丝毫未察觉，继续道：“这怎么会不清楚呢？你哥哥有没有带什么女孩子回家你不知道吗？”

这个问题其实很冒犯。

但周凛安并未出声制止，他的视线停在赵瑜手里的叉子上，听见她开口，“还真不清楚，可能他都是去女孩子家登堂入室的。”

周凛安看着她一本正经说谎的样子，不自觉勾了勾唇角。

他没有出声解释，舅妈将信将疑，看向周凛安的表情都有些变了，绝口不提给赵瑜表姐介绍男朋友的事情，借口去厨房看看阿姨们的饭做的怎么样了就起身离开。

客厅只剩他们两个人。

诡异的静谧。

赵瑜有些不自在，她起身正要走就被一道声音定在了原地，“造完谣就要跑，这会儿知道心虚了是吗？”

她心虚什么了？

赵瑜扭头，被周凛安拉着手腕重新坐了回去，她语气强硬，“我又没有说错。”

之前他三番五次招呼不打一声就往她的公寓跑，难道不算登堂入室吗？

话音刚落，周凛安就勾住了她的腰，她整个人几乎跌进他的怀里。不远处的厨房，舅妈回头就能看见沙发上的动静。

赵瑜掐了下他的手臂，“你要干什么？”

周凛安垂眸，几乎是抵着她的额头，近距离观察，她生气的表情更加生动，长睫在灯影下扑簌。

他放低了声音，“你不是对我的感情生活不清楚吗？”

指腹从她的唇边擦过，带着几分凉意，赵瑜头偏了偏，“我就是糊弄一下舅妈，你干嘛要当真。”

“是么？"周凛安的眼睛幽如深潭，他注视着她的表情，“那你现在回答我，我们是什么身份？”

“小瑜！”

舅舅的声音从后厅传来，赵瑜几乎下意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推了他一把，故作镇定地走上前，“怎么了舅舅？”

舅舅扬了下手里的手机，“你妈妈电话，说打你手机打不通。”

她的手机在给周凛安发完信息后就电量耗尽关机了。

吴敏打电话是来问她跟陈泊闻是怎么回事，今天从学校出来的路上，吴敏被从教学楼出来的梁舒叫住。梁舒前段时间跟陈泊闻在一场学术会议上碰到，得知赵瑜跟他短暂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就提了分开，所以想问问具体原因是什么。

“就是不合适呗，能有什么原因？”赵瑜本就对吴敏频繁干涉她的感情生活已经有些不满，此刻被打电话来质问，更加没了好脾气，“您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就挂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是你妈妈，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吴敏声音冷了下去，但她打电话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缓了缓，又继续补充，“分了就分了，我又不是来跟你问罪的？你爸爸昨天给我发了张照片，就是之前你祝叔叔家的女儿，听说之前有跟你哥哥接触过。下周你爸爸从德国回来想约祝叔叔还有那位祝小姐来家里做客，你有时间帮我问问你哥的意思。”

“我没时间，你自己问他。”赵瑜不想跟她说下去，直接摁了挂断。她的手机还给舅舅，径直上了楼，关门反锁。

不多会儿，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赵瑜。”

赵瑜躺在床上面朝天花板，脚踢到一边的桌子，玻璃水杯滚落下来，砸出清脆的声响。

周凛安眉头皱起，重复地敲了一遍，“开门。”

“你知道我有其他办法打开的。”

他冷静地补充。

赵瑜鲤鱼打挺般从床上起来，拉开门，“你还找我做什么？你刚不都听见了，妈妈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

电话是扬声外放，但前后厅隔着的距离也不算近，周凛安只能听见电话那边的人是吴敏，具体说了什么完全都是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