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脸色更冷了。
“温漓。”陈清轨垂眸淡淡看她,语速缓慢,“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什么意思?温漓无言半晌,眼角好像有点酸,低声道:“你倒变了很多,越来越好了,恭喜你。”
“阿漓!”
张宜的喊声打破僵局,她急匆匆跑过来,“我找你老半天。”
温漓转头看她的功夫,陈清轨已经转身走了。
“陈律师怎么也在?”
张宜和他擦肩而过,莫名打了一个哆嗦。
男人明明没什么表情,她还是感觉到一阵寒意。
温漓拿着包站起来,走了两步,“便利店没有创可贴,他给了我一个。”
“他那么高冷的人,竟然还会随身带这个。”张宜觉得稀奇,“你脚好一点了吗?”
“嗯,不痛了。”
“那就好。”张宜看了看时间,拉起她就跑,“我们快点,他们都在订包厢了!”
温漓:“等等,我想回家……”
“说什么呢,那么多帅哥,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你想回老家相亲一群歪瓜裂枣吗?”
“……”
*
海底蟹宴,沪市特色餐厅之一,虾蟹鲜美闻名全国。
张宜报出名字,身着旗袍的服务生领着她们过去。
所有人都落座了,男女数量正好各一半,稀稀拉拉聊着天,她们的出现让空气短暂静了几秒,随后更闹腾,好几个男律师起哄喊欢迎美女。
只有陈清轨情绪淡,靠在椅子上无动于衷,他穿着正装,干净的白衬衣露在领子外面,斯文禁欲,袖子卷了一道,冷白的手指漫不经心捏起高脚杯细柱,喝了口红酒。
温漓看着包厢里的人,才看到一半视线就触碰到陈清轨,她直接收回来。
“坐这儿。”许淑给她们占了位置,招招手。
张宜不愧是干销售的,性子豪爽,几杯酒下肚,很快和周围打成一片,温漓要安静得多,目光低着没怎么抬过头。
“你的脚还痛吗?”
右手边的男人忽然开口。
直到他叫了她的名字,温漓才意识到人家是在和自己说话,她转头看到一张帅气的脸。
张宜说得没错,虹峰律师颜值都不错。
温漓记得他叫陆闻河,“不痛了。”
陆闻河不太信,“那家便利店没创可贴卖,我本来想和你说,可你跑得太快了,我这儿有几片创可贴,你要吗?”
温漓说不用,“我贴过了。”
陆闻河以为她不好意思,“店里没得卖,你哪来的贴?”
温漓噎了下。
左手边的张宜听到了,顺口道:“陈律师给的啊。”
大家目光偏过去,陈清轨神色自若把玩着酒杯,语气没起伏,“举手之劳而已。”
“难得见你发善心。”
陈清轨旁边的刘质强也是虹峰合伙人,所有人中资历最深,私下里没个正形,他调侃道:“不会因为对方是个美女吧。”
颜月收紧手指。
许淑恍然看着陈清轨,“难怪陈律师没创可贴给颜律师了,原来都给温小姐了。”
陈清轨懒淡嗯了一声。
温漓听了忍不住抬眸,目光恰好和他撞上,她睫毛颤了下,自然看向在说话的张宜。
张宜:“随身携带创可贴难道是你们律所不成文的规定?”
好多人都笑了。
许淑笑完道:“哪能啊,就陈律师长期带,老陆还是找他要的。”
陆闻河点点头,“之前我不小心割伤了手指。”
“原来是这样。”张宜好奇陈清轨这么做的原因,又不好乱问,“颜律师手指怎么了?”
“拔了下倒刺,血止不住了。”颜月一笔带过,“不说我了,阿漓,毕业后我们就没见过了,你和秦晓还好吗?”
温漓顿了顿,“挺好的。”
“秦晓是?”陆闻河问。
颜月笑,“阿漓男朋友,大学可恩爱了,就是不知道结婚了没有。”
张宜很赞同,“可不是,高中也很恩爱,大学还差点生离死别呢。”
一片哗然,没想到温漓已经有对象了,陆闻河一脸失落。
张宜和颜月在这件事上像是产生了共鸣,竟还聊上了,温漓想解释但又觉得对着一群萍水相逢的人没必要,而且当初和陈清轨分手秦晓也是原因之一,要是没在一起好像很奇怪,思来想去还是保持沉默。
“是不是该上菜了?”陈清轨从烟盒里敲出根烟,神色薄淡如冰。
“对哦,都半个小时了,我们的蟹怎么还没到?”
“小王,去催下。”刘质强说。
“好。”
小王很快回来,说人太多还要等半小时,他带了几副牌回来,在柜台拿的,无聊之下大家玩起牌,输了的真心话。
温漓运气一般,没输没赢,看着其他人打打闹闹,可能手气太好,陈清轨装都懒得装一下,几乎都是他赢。
后来不知是不是引起了公愤,其他人默契联手打他一个,光明正大互相明牌作弊。
陈清轨看到了也懒得理,最后输给了一个刚来律所不久的小姑娘,陈清轨松松咬着没点的烟,语气不甚在意,“想问什么。”
小姑娘在律所很老实,谁都以为她会问个专业知识糊弄过去,没想到她红着脸看了陈清轨几秒结结巴巴问:“你有女朋友吗?”
气氛顿时炸了,温漓洗牌的手顿了顿,看到陈清轨咬着烟,淡淡一哂,没什么所谓道:“没有。”
怔忡几秒,温漓继续洗牌,听到许淑惊讶道:“竟然没有吗?我还以为一定和颜律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