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嫌重生后(68)
当下的情况,相对于解决自己与萧霁月的事,还是山匪的事情更为棘手一点。
暂且先相信萧霁月吧。
只是暂且。
萧霁月安慰道:“不怕,还有别的方法。”
“长得好像个小娼似的。不知道你跟着他有什么好处。”山匪不死心地说道:
“赶紧将头上那个玉簪给我!给了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就算不是皇帝老儿要的,也能卖个好价钱。”
听到“小娼”二字,卿玉案的心里猛地一揪,像是陷入了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
察觉到那卿玉案的异样,萧霁月的目光冷凝地扫向周围的山匪,目光探向身后的人说道:
“带刀了吗?”
刀?
卿玉案怔了一瞬。
卿玉案顺应地递过随身携带的短刀,又问道:
“你要动手?”
难道就不怕官府追查起来?
萧霁月稳稳接过短刃,眼中肃杀之意浓烈:
“这么多年手上沾了不少血,自然不差这些。本来想留他们一条生路的,只是他们不愿意活。”
他一步步逼近那些山匪。
卿玉案的眼眸微微亮起。
白刃从剑鞘缓慢地拔出,寒凉的刀刃映照着夕阳的余晖,泛着森寒的光泽,萧霁月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
那一瞬间,卿玉案看见血光迸发的景象。萧霁月所有动作整体下来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上一世他没有关注萧霁月在战场拼搏厮杀的场景,如今看来,他果真适合成为那个万人之上、征战沙场的的将军。
当然,这并不妨碍卿玉案想把他千刀万剐的心。
刀芒闪烁交错间,几滴鲜血飞溅,萧霁月手中的短刃一挥而过,甩出几道漂亮的刀花,山匪纷纷跌落崖下。
整个过程不过落叶落地的瞬间。
卿玉案双眸微眯:“多谢。”
“想报仇就需要你亲自来。复仇自己来才最有意义。”萧霁月收刀入鞘。
“我么。”
卿玉案走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山匪,看着他苦苦求饶,哭天抹泪的模他一脚碾上对方的胸膛骨:
“你刚刚说谁是小娼。”
山匪痛苦大叫:“天爷爷饶命。”
此时县丞从远处急匆匆地赶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卿、卿公子手下留情。”
几人的目光移了过去。
这位西城关隘的县丞挺着大腹,甚至没有来得及驱车赶来,足以见得其情况之紧迫。
西城关隘的百姓整日困于流匪之患,他却躲在县丞府高枕无忧,吃得肥头大面,给自己整日惹是生非的侄儿处理后事。
想到这里,卿玉案脚下加重了几分力道。
见到那个山匪倒在血泊中挣扎,县丞先是心疼地原地乱转,又连连道歉道:
“我这侄儿有眼不识泰山,但他爹娘早亡,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知道冒犯的是汝南侯府的二公子。小丞在这里代侄儿向公子赔个不是。”
本以为传闻中一向懦弱的卿玉案会见好就收,却没想到卿玉案的眼底掠过一丝嘲讽,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县丞:
“你有什么资格向我代他。”
卿玉案回绝道:“他可怜,我便不可怜了吗?”
当众侮辱他,甚至要抢他母亲的遗物。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汝南侯府的公子。
“这……”县令微微一噎。
卿玉案意味不明地看向县令头顶的乌纱帽,笑着说道:
“恐怕县令还不知道,今日客栈里还有一人比我更值得接待。”
县令不明所以地抬头:“啊。请公子明示。”
卿玉案薄唇微抿:“太子殿下。”
县令听到后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但是很快,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备轿,备轿!!”
听到卿玉案轻描淡写的这句话,县丞差点吓得跌坐不起,他大惊失色地呼唤其衙役,找个理由便请辞离开了。
卿玉案不屑地冷哼一声,他很轻松地挪开脚:
“回客栈吧。”
萧霁月很自觉地跟上。
独留那个浑身是血的山匪哭天抢地,被衙役费力地拉扯而起,不知带往了何方。
无人知晓的是,萧霁月对着衙役和山匪的方向冷冷一笑,方才继续跟上卿玉案。
过了许久,卿玉案终于回过头,犹豫了许久才询问道: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没走吗?”
萧霁月抬眸:“没有。我不敢走。”
他补充道:“我怕我走了你出事。我说过我要护你安全的。”
“呵。”
卿玉案欲言又止,唇角刚刚扬起,弧度便又冷了下去。
骗人。上一世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这一世还是这样,爱骗人。
他脸上心情不定,步伐逐渐加快,飞速走入客栈,不再理会萧霁月。
……
是夜,伸手不见五指的西城关隘的县丞衙门,黑暗中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一人戴好玄黑色织布手套,悄无声息地走入了屋中,他将油纸伞随意地扔到门口,踱步走向暗处。
“刚才摸他的是你哪只手?”
来者慢条斯理地说着,语调清冷。
“你、你是——”
躺在床榻上的人的瞳孔猛然放大。
刀疤脸猛地转过身,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看清来人。
萧霁月身穿白衣胜雪的锦缎长袍,墨发用银色玉冠束起,额前的碎发垂落,掩盖了他眸中的戏谑之色,全然没了之前逃命时的落魄感。
萧霁月慢悠悠地说道:“别看了,这里的侍卫全都迷晕了。”
刀疤脸不敢抬头,却感受到那股杀人般的视线紧锁着自己,让他不自觉地哆嗦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