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21)
听听,这是陈白屿会说的话吗?
怎么这么游刃有余?还透着股“我刚才吻你,只是玩玩你而已”的意思?
本来以为他要趁虚而入,给她郑重告白,她还愁自己给不了他一个答复。
结果,人压根没想负责,也不是要她给他一个明白。
简简单单,兴致到了吻了她一下而已。
陈白屿要是这样说,贝曼可就装不了了。
因为很像,被他揩了油。
贝曼逮坏学生都养成了职业病,眼前冒出来一个明目张胆占她便宜的人,她还能轻易放过他?
贝曼抬起头,也不装肚子疼了,全身的倒刺都竖起来了,上下打量着他,“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平声温和地回应她。
贝曼已经自动开启了小老师的教育模式,一板一眼地指责他,“你做事怎么能这样,占人便宜是小人行径。”
陈白屿贴心地道歉道:“对不起,下次我会提前打招呼的。”
他表现的温柔礼貌,甚至在事后面对的她的质问,还优雅地跟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贝曼都震惊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里说不出话来,“……”
还有下次?这算什么道歉!?
这是赤果果的吃豆腐!
贝曼憋了半天,脑子里一团乱麻搅混在一块,最后只憋出了一句空洞的古早玛丽苏台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才刚说完,还没看见他的反应,脑袋上忽地一下盖了个件衣服上来,蒙蒙地闷住了她娇小的脸庞和脑袋。
眼前酒吧的霓虹闪光顿时变成一片幽暗的灰白色。
是他的白衬衣。
衣服还带着些他身上独有的气味,干净的皂角香,混着很浅的烟味。
她以为他烟瘾很重,身上的尼古丁味想必也会很浓,其实不然,不仔细凑近闻,根本嗅不出,还是干干净净的,清冽舒服。
他衣服很大,衣摆落在她的腿上,贝曼轻轻拽了下衣角,正疑惑不解,他这是在干什么?
她呼吸闷,抬起手,想把衣服扒拉下来,一边嘀咕说,“你干什么,干嘛把衣服盖我头上?”
难道是做了错事就想蒙住她的双眼?
手拽了一截,他在她耳边说话,只隔一层薄薄的布料。
气息透进她的耳洞,有一种湿哑的热,而他的嗓音还是冷清清的,不带任何多余的浮浪,只是提醒,
“不想见他,就别动了。”
贝曼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手部动作僵住了。
应该,是徐一骁过来了。
也是,他在后门和他的小女朋友玩那么久,估计也玩腻了,进酒吧里蹦蹦迪,喝点小酒,和兄弟朋友吹几句玩笑歇歇脚,再继续。
贝曼放下了手,一点儿都不敢动。
她不想再见到他,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惧怕自己哪怕在他面前再暴露出一丁点点“我还喜欢你,我还在意你”的表情,都会让自己在徐一骁面前显得越发一文不值,会让自己在那个忘却她的人面前输的彻彻底底。
她不愿意输。
他能忘记她,能不再喜欢她。
她贝曼也能。
许是人近了,从她身边过。
耳朵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徐一骁熟悉的声音,只言片语,被音乐搅乱到零碎,根本听不清,但确实是他的嗓音。
贝曼靠着沙发,两手紧紧交握放在腿上,像一尊玉像似的保持不动。
心脏像一块薄脆的玻璃在寂静中裂开细纹。
说放下,她又怎么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真的彻底放下?
陈白屿在一旁笑她,让她听到了。
贝曼心里本来很难受,听到他或看热闹,或幸灾乐祸的笑声很有些无语。
他怎么还变皮了。
她无可奈何地压低声音唤他,“喂。”
“嗯?”陈白屿应。
“走了吗?”
“没有。”他缓慢地说。
在贝曼被捂住视角所看不见的外面,他幽幽的清瞳正看着她衣服下的侧脸轮廓,从上往下一毫一毫的踱步。
饱满的额头,秀挺的鼻梁,微翘的上唇,小而软的下唇,尖巧的下颌,像在烛火中,包裹着薄纱的□□美人。
他指尖细细捻她耳边的一缕细软发丝,没有多用一丝力,她不曾察觉。
等待的时间宛如静止。
两人都无话。
贝曼被他整醒的酒意现在又开始反后劲儿。尤其脑袋上这件衣服再一蒙,光线暗,聒噪的音乐也被隔开了一层。
安静,幽暗,淡淡的香,合在一块,弄的她特别想盖着他的衣衫,直接闭眼,沉沉地睡过去。
想远离那些让她痛心的现实,只想躺进安宁的梦里,一睡不醒。
她合上了眼,窝进柔软的靠枕。
陈白屿感受到她身上的泄力,他收回了手指,灵软的耳边发在空中仍然弯鼓着一个迷人的小弯。
只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才能克制地宣泄分毫他偏执的念头。
徐一骁早出了酒吧的门,他却说,
“他座位在你斜对面,隔了三张桌。他能看见你。”
听他这么说,她还得一直躲躲藏藏,蒙面等到他离开了?
贝曼睫羽颤了颤,茶几上还有几瓶酒,手机正面朝上瘫着,她看到了时间已经迫近转钟钟。
这个点,室友们应该早洗漱上床,安安稳稳地躺着玩手机了。
她还在这里,不知道在自我伤害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