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24)
挠得人心里刺痒。
贝曼立马慌不迭地躲开眼,捏着被角,默默往他的反方向转身。
她在心里直嘟囔,他在说什么啊?!
长久的寂静。
他仍是没有离开。
贝曼被他这样守着,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她睁开了眼,深吸口气,背着身子问他,“你…是要守在这里吗?”
“你不用守我的,我不会吐,我以前跟爷爷喝白酒都没有吐过,就是浑身发热,犯困而已。”
他靠在椅背上,脚抵着她的床,“…嗯。”
贝曼:“那你还不回去吗?我真的很想睡了,你待在这里我睡不了。”
“十三减七,等于多少?”
贝曼被他一问,懵住了两秒,“六?”
“小弦切切如私语,上一句是什么?”
他到底在干嘛?贝曼一脸懵逼。
好在他问的东西都是基础中的基础,就算她意识混沌,几年的高中学习也让脑袋早已形成了惯性记忆,稍微一想,答案便脱口而出,“大弦嘈嘈如急雨。”
说完。
他的椅子响动了两声,紧接着是他离开房间的脚步声。
贝曼裹着薄被,直到他关上门离开,她才终于想明白。
陈白屿是怕她真醉迷糊了,一个人待着万一出点什么事故,所以才考考她是不是还残留着些许清醒的意识,不至于酒吐把自己呛死,亦或是上厕所时把自己摔个大跟头。
他这是在,担心她。
第56章
第二天一早, 贝曼在头痛欲裂的苦痛中醒了过来。她的脑袋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干坐在床上捂着头缓了好久才适应了一些。
大抵宿醉后醒来的脸都不怎么好看。
贝曼到卫生间洗漱时,着实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皮肤死白, 两个眼睛红肿得像被人哐哐打了两拳。嘴唇极其干燥, 但颜色红得刺眼,衬得她更加面色惨白如鬼。
她看着自己,像朵被抽干了阳气的枯败玫瑰, 还是那种长在闹鬼的墓碑边上,阴气颇重的玫瑰花。
贝曼觉得自己现在这个鬼样子,要是出门回学校, 指不定要吓到人。
她赶紧接了点热水,洗了洗脸,还细心地热敷了两分钟。
热敷完后,拿开毛巾, 她再定睛一看。
哇,完全没用呢。
从不化妆的贝曼在这一刻忽然切身地体会到了化妆品的重要性。
她包里只有一只防晒霜,一根带点儿粉的有色唇膏, 她勉强涂了涂嘴唇后,还是直觉自己这副尊容见不得人。
她在酒店的抽屉里翻来找去,猜想这里应该有口罩这类的东西。然而, 她翻了半天,就找到几小袋特殊用品,和一包写着酒精消毒的湿巾。
贝曼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长叹气。
门外忽地一阵敲门声。
她一怔, 扭身扒在床边去摸枕头下的手机, 打开锁屏一看。
陈白屿早在半小时前就给她发了消息,问她醒没醒, 她当时还处于熟睡中,完全没听见消息铃。
她抓了抓头发,背好包给他开门。由于面容憔悴以及其他一些无法言说的缘故,贝曼低着头,用披散的长发虚挡住了她娇小的脸颊。
陈白屿垂眸淡淡扫过她的脸,问,“头疼不疼。”
贝曼:“现在不疼了。”
“嗯。”
短暂的对话后,他们陷入了冷场。
打车回到学校后,他们从人少些的北门进入。虽然不是周间,但天光大亮的十点钟,校园里依然有不少来往活动的学生。
其中不乏偶尔看见贝曼这张脸被怔的发愣的人。
贝曼还以为是自己的肤色过于不正常,吓到了他们,不着痕迹地把挽在耳后的头发往脸边撩,好遮着脸。
“怎么了…”
他看她的举动很奇怪,像怕见人一样。
“我脸色太差了,很吓人。”
她小声嘀咕着告诉他。
那些对她看直了眼的人里面没一个是被吓到的,倒不如说是惊艳。
这几年流行病态憔悴美,惨白的皮肤配鲜红的唇,多少人想化这种妆都难拿捏好度。
她喝了一晚上酒,肤色更白,嘴唇红枯,像自带了一层艳美清冷的妆面,更甚平时的惊艳,是她自己不自知罢了。
贝曼对自己的颜值,真的没有认知。
“不吓人。”
陈白屿说。
“可我照了镜子的。”贝曼哑着嗓子反驳他,红红的眼睛盯住他的脸。
他嗯了一声,不再多说,噤声不语。
金色的阳光穿过两侧的树林,星星点点泄泼在地面上,也没让他身上多一丝晴朗的温度。
他冷冷的,清浅的,身上有雨落石板的寂寥与萧索之感。
他这泾渭分明的边界感和距离尺度让贝曼有点儿恍惚起来。
她都要怀疑陈白屿昨晚上是不是被人夺舍了,对她出言无状,举动亲密,今天早上天一亮,他对她却又跟没事人一样。
所以,还真是玩玩?
她不能忍受被一个人玩弄了,还被第二个人耍。难不成陈白屿想报复她以前故意疏离他,或是他受伤那日她离开医院,丢下他一个人。
贝曼:“你没有要对我说的吗?陈白屿。”
陈白屿:“我要说的,都告诉给你了。”
贝曼歪头疑惑,不可置信地问,“你……告诉什么了?”
一个吻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还是,我们不可能再做朋友?
“两个选择,陌生人,恋人。”他回得直白,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