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肖想当王妃(126)
“母妃!”凌晋沉声道:“我说让他出去!”
周溪浅脑中嗡的一声,心道,坏了,当真是凌晋的生母。
太妃美目冷冷看向周溪浅,“他是谁?你这般回护他?”
忽而,她目中闪过一丝癫狂。
“你是周溪浅?”
她上前一步,“是你?是你迷我晋儿心智,惑我晋儿与其舅父疏远,原来是你!”
太妃扑上前来,手臂高高扬起,裹着劲风向下劈下。
凌晋一把钳住太妃的手腕。
太妃声音凄厉,“你竟然还护着他!若非是他,你岂会拒娶你舅父女儿?若非你拒娶王家女,你舅父又岂会造反?”
凌晋钳着王太妃,扭头对周溪浅道:“小溪,先出去等我。”
周溪浅一双圆眼看着状若疯癫的王太妃,非但没走,脚下反而生了根。
他觉得王太妃像极了一个人。
像他的生父周记。他二人无任何相似之处,一个自私自利,一个状若疯癫,可周溪浅偏偏觉得他们相似至极。
身为父母,从不反思自己,反将过错尽数归到子女身上,再以孝道相迫,站于道德制高点之上,任子女有苦难言。
于是周溪浅道:“你真可笑。”
王太妃倏然看了过来,连凌晋看向他的神情也微微讶异。
周溪浅却浑然不觉,“王渊造反,是株连重罪,你先前懊恼晋哥不肯娶他女儿也就罢了,为何在得知王渊造反之后,还在斥责晋哥没有娶妻?你难道不应庆幸晋哥没与王氏联姻吗?”
王太妃瞪圆美目,“竖子!你敢离间我们母子!”
周溪浅扁扁嘴,“你分明就没想过晋哥会娶一个逆贼之女的后果。如果晋哥真按你的要求娶了他表妹,他作为逆贼女婿,仕途可能就断了!甚至会受王渊牵连,被新皇忌惮,惹上杀身之祸,这些你都不考虑吗?”
王太妃高喊:“住口!竖子!中伤妃嫔,离间皇亲,其罪当诛!”
凌晋突然甩开对太妃的钳制,意兴阑珊道:“母妃,叫一小儿道破心思,您当真还要闹下去吗?”
太妃后退一步,以帕掩口,难以置信地看向凌晋。
凌晋神情冷萧,“母妃乃宫中太妃,我乃朝廷亲王,若不时时刻刻把逆贼王渊挂在嘴边,新帝定会善待于你。可若母妃若继续是非不分心念叛党,莫怪儿子不肯救你。”
凌晋握上周溪浅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凌晋突然停下脚步。
“我乃外男,太妃居所本就不应常来。儿已惹母妃怨怼一世,思来想去,往后便不必见了。”
周溪浅感到相握的手一紧,已被凌晋拉出大殿。
初春的料峭寒风袭面,周溪浅头脑霎时清醒下来。
他随凌晋走出凌霄阁,见凌晋始终默不作声,探头窥了凌晋一眼。
凌晋道:“干什么?”
周溪浅道:“我怕你难过。”
凌晋低头看了周溪浅片刻,那眸色深沉,似有千言万语。
忽而,凌晋将周溪浅拦腰抱了起来。
周溪浅惊慌地左右乱看,惊呼道:“这是皇宫!”
“嗯。”
周溪浅惊恐地看过来,“你嗯什么?”
“小溪为我冲冠一怒,晋哥心里,有些如踩云端。”
周溪浅又羞又恼,“我管你踩在哪里,先将我放下来!”
凌晋勾了一下唇,“还请周小公子忍耐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不更,后天更~
第89章
周溪浅的封侯事宜,在第二日就被凌昶提到朝堂之上。
凌昶搜肠刮肚了一夜,在朝堂上列出了周溪浅三大功绩:一为发现金矿所在地,二为白梨坞津渡识破叛军伪装,三为保护粮草,此三件功绩,或可解国库空虚燃眉之急,或助昭王顺利脱险,或挽战局于狂澜,桩桩件件于国有功,当为封赏。
凌昶坐在九五之位,说出了三个字:“永定侯。”
群臣当即有些微词,周溪浅之功虽确凿,可这封赏未免太过。
新帝宽和,群臣朝纪难免松散些,一群人忍不住交头接耳,生出些许不赞同的声音。
而前郢州刺史往凌晋身上努了努嘴,向群臣使了个眼色。
凌晋背手立于群臣之前,身姿挺拔,并不言语。
群臣恍然大悟,是了!比起成为令他们闻风丧魂的“男皇后”,区区一个“永定侯”,又算得了什么?
给了也就给了!
于是群臣痛快地答应了。
只有周记生出异议。
周记那把嗓子,声如鹤鸣,常常能镇住全场,力压群臣,面对周溪浅的封赏,他显然十分激愤。
“指认叛贼,掩护粮草,实乃我朝臣民之责!发现金矿所在,更是误打误撞,与功绩无关。此等小功,朝廷略施薄赏即可,岂可厚封?使一小儿得功,置沙场战士于何地?置为国捐躯者于何地?”
语调铿锵,令人汗颜。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面不得不佩服周相的口舌,一面以眼神示意:何必呢?
皇帝高兴,昭王高兴,何必去为难一个孩子?封侯又不是身居要职,现下朝廷这般缺钱,封侯不比掏钱赐金要强上许多?
凌晋冷冷开了口:“周尚书令是觉周氏功绩,不足封侯?”
周记扬声道:“如何能够?”
“那就怪了,尚书令在职十年毫无建树,为何却能忝居高位?”
周记脸色一白,“你——!”
“司空不若先立一功,再来提是功是责?”
凌晋负手而立,平静地住了嘴。
凌昶当即露出舒朗一笑,“既然群臣无异议,那便择吉日为周氏子封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