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有酒家(290)
许修远:“看来能让我家娘子笑的不止有吃食,还有首饰田契和银子。”
孙锦语数着匣子里的碎银子,瞥了他一眼后说道:“这世上哪有人不爱银子的?有那也是傻子,咱们的吃穿哪样不要银子?你还想吃鲍鱼和鱼翅,这不要银子买啊?”
许修远笑嘻嘻说道:“只要是娘子做的,我吃树皮也是人间美味。”
田契都整理好了,孙锦语又问:“不过母亲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这些?还有……她说你病了,你不是好好的吗?病哪儿了?”
许修远愣了下回道:“没什么,就是说前两天身子不舒服,多亏娘子悉心照料,这不就念你的好嘛,其实我一点事的都没,身子好着呢。”
孙锦语傻傻一笑:“原来母亲这么在意你的身子,那你多装装病,咱们是不是就发财了?”她把凳子挪了挪,轻轻挽着许修远的胳膊,轻柔细语道:“相公,你去跟母亲说说,让我们早点回去看爹娘吧。”
许修远迟疑了下,耐心解释道:“我才与母亲说了身子不好,怎么好再出远门?等过几日我再去试试。”
入夜,孙锦语又在翻看首饰盒子,想到爹娘在文溪筑堤辛苦,想回去给他们留点银子。
平日里只要是她做饭,许修远都不挑嘴的,鲍鱼鱼翅这些并不像他之前在陶氏院里吃得那么勤,这大半年里他们的银子还有富余。再加上她带来的嫁妆,银子还有八百多两,想再卖几件首饰,到时候凑够一千两给父亲修筑河堤。
她自己的首饰原本没几件,且大半都是娘家带来的,舍不得卖,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今日婆母送来的首饰盒子里,值钱的倒是挺多,但总觉得拿去卖了不合适。
心里拿不定主意,也犹豫要不要跟许修远商量。跟他商量吧,害怕他不同意,再传到公婆和妯娌们耳朵里,知道她拿银子贴补娘家,指不定受多少数落白眼。不同他说了,孙锦语总觉得不妥,要是他一直不知道还好,万一日后哪天知晓了此事,这有伤夫妻情分。
许修远在厨房里揉了一个时辰面,他用了点西瓜汁,打算明日给孙锦语做西瓜馒头。出来天已经黑了,不过总觉得今日怪怪的,感觉整个人精神百倍,再揉百斤面都不在话下。
快速洗了澡回房,屋里灯已经灭了,他上床试着叫醒孙锦语,但叫了几声都没人什么反应。
他躺在床上,轻轻搂着孙锦语,但感觉身子越发燥热,像火烧一样。索性把媳妇放开,背过身去睡到了床榻边缘,衣袖和裤腿都撸起来,半个身子悬掉在床榻侧面,这样感觉稍微凉快些。
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往日与孙锦语缠绵床榻的画面,心像猫爪子在抓一样。
忽然听到身后的抽泣声,他睁开眼转过身来。
“娘子?”
孙锦语哭声越来越伤心,吚吚呜呜的喊着爹娘。
这是做梦了?
他多喊了几声,孙锦语醒来仍在抽泣,哭声更大了。
许修远赶紧把她搂在怀里安慰,“想岳父岳母了?”
孙锦语抽泣着嗯了一声,呜咽道:“我梦见爹娘都揭不开锅了,呜啊啊啊……”
许修远:“怎么会呢?梦都是反的,岳父大人是县丞,怎么还会揭不开锅?快别哭了,我都心疼了。”
“上次爹爹来信,说又向乡绅们借了大笔的银子,修筑河堤要花很多银子啊,我们帮帮他好不好?”
孙锦语坐在他怀里,双臂环着脖子晃了晃,感觉要把他骨头都晃散了。
冷静了片刻,沉声问道:“我们怎么帮啊?这原本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咱们还有八百两银子,我再卖一两件首饰凑个一千两,好不好阿远?”
听到她亲昵的呼唤,许修远已经血脉翻张,内心翻江倒海,喉结滚动了下沙哑地吐出一个“好”字来。
“那……母亲知道会不会不高兴啊?”孙锦语依偎在他的怀里,声音游若细丝。
许修远是知道陶氏脾气的,就算眼下因为相信了他的话,害怕孙锦语要和离,心里肯定是不答应让孙锦语给娘家拿银子的。
“那就不与她说,这宅子里的人谁也别说,你回去把银子拿给岳父便是。”
孙锦语闻言顿时心花怒放,双臂勾住他的脖子一紧,凑上去在许修远的脸颊落下一个香吻。
“阿远真好,我去看看卖那件首饰好……”
她正想下床去,身子刚从许修远身上挪开,忽然被一个猛力拉回去。
许修远拉着她一个翻身将人她住,顷刻间狂风暴雨般的吸吮落在她耳边、脸上和脖子,逐渐往下移。
……
许四海下县里出差,半月后回到家,进了门陶氏便让下人都退下。
一听闻许修远阳事不举,一口茶给喷了出来。
陶氏愁眉苦脸道:“怎么办啊老爷?十一媳妇还跟他闹和离了。”
许四海擦了擦嘴,惊愕道:“之前怎么没听说有这病?你听谁说的?”
陶氏:“阿远自己亲口说的。”
许四海无奈叹了口气,“家门不幸……”
他才从衙门里回来,看了一封肖克岚寄来的信。信中一是问女儿女婿何时能回去看看,二则是说升官这件事。
陶氏恍惚中,眼睛眨巴眨巴,“他做知县了?怎么这么快?这任职还不到两年。”
许四海轻声一哼:“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偏要与他们家结亲?听说他在文溪修筑河堤,这事让陛下和陈南王知道了,又派兵力又拨银子,咱们泉州还派去了一百个兵去。这河堤还在修就升官,那等几年完工后,那肯定又是要升的。你想想看,阿远要是专心读书,以后有我和岳父的提携,还怕没有出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