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敌国将军(55)
他目光如炬,声音沙哑而坚定。
言毕,程大人屈膝跪下,额头磕在石板上,发出一声沉闷回响,有如钟鸣。
紧接着,其他臣子纷纷跪下,额头触地,嘴里爆发出恸哭之声。
“陛下——陛下啊——”
“国破,国破——大梁国破——”
“国——破——!!”
一磕换十民,一死换百粮,这是那个晋国战将给他们的承诺。
恸哭声激荡九霄,百年繁华尽掷层云之中,随疾风飘然而散。
魏溱负手立于城墙之上,看着底下乌泱泱匍匐的人群,神情晦暗不明。
威逼的仪态,似乎能掌风雷之号令,倾吞整片天地。
他转身,同身后女子道:“过来。”
周漪月无力虚扶着胳膊,整个人看着摇摇欲坠,他上前扶着她,像扶起一根弱不禁风的枯草。
“放开,我自己能走。”
冷冷的语气,已经是她唯一能进行的抗争。
他莫测地瞧了她一会,细细打量。
不过短短半日时间,她先是仔细看了一场受刑,又被他当众凌辱。
换作别的女子遇上这种事,定是要上吊自尽了,她到了现在情绪还未崩溃,着实令人赞叹。
他微扬的嘴角笑意渐浓,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腕,拉到自己身前。
“这是百年难遇的景观,殿下应该好好看看。”
宽阔的胸膛拥着女子娇弱的身躯,一寸也不容她退避。
长指轻抬,指向那些起起伏伏的臣子们,如睨蝼蚁。
城墙之上,晋字军旗如滚滚黑云,呼啸发出猎猎声响。
疾风卷起周漪月的秀发,城下人群浩浩荡荡,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血腥气。
男人下巴搁在她颈窝处,薄唇凑上她的脸,朝她耳畔吐息。
“殿下不是曾跟我说,自己很讨厌这帮道貌岸然的臣子。”
“现在我帮你收拾了他们,殿下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
他环住她的身子,戴着银质护腕的胳膊紧紧箍住她的腰,大手熨帖其上,隔着衣料来回摩挲。
周漪月浑身汗毛直竖,像是有一条蛇顺着她的后背往上爬。
她闭了眼,只当他是具死尸。
不……只当自己是具死尸。
臣子们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顺着砖缝往下蔓延,每一道痕迹,都像是梁夏王朝的殷殷血脉。
一个年轻官员突然倒地,额头血流如注,再也没能起来,周漪月认出他,是去岁琼林宴上的新科状元郎。
魏溱似乎满意于她的顺从,还非常有兴致地问了她一句:“公主殿下,昔日你高高在上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有沦为禁奴的时候?”
周漪月没说话,他见状又笑了声:“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你的整个国家现在都是我掌中玩物,你也是。”
周漪月不言,护甲坚硬的触感压着她腰窝柔软处,像是生生要把她的骨头碾碎。
她咬牙承受他带来的狂风暴雨,眸中尽是恨意。
日头完全隐于浓云,长河之上,山线隐隐约约露着深灰的轮廓,苍凉,萧肃。
女子的光从远处收回,飘散而落,朝那些密密麻麻的臣子们看去。
城楼之下,威严肃整的衮冕服、绣冕服、玄冕服,都成了他们丧服棺衣,每一次以额触地方,砸出的都是丧钟之音。
天公若有眼,该有千尺招魂幡,十里纸钱雨。
他们从没有被谁玩弄于掌心,他们只是在做他们该做的事。
突然想起什么,她轻声问了句:“整座墉都城,只剩我一个皇室中人了吗?”
“是,其他皇亲国戚都随梁国狗帝逃走了,除了……一个没人要的小公主。”
他挑起她的一缕头发,置于鼻端轻嗅。
周漪月对他的动作无动于衷,心里忽然有些生凉……她也不知道这种凉意来自哪里。
她以为自己讨厌这帮只会勾心斗角的文臣儒官,甚至曾当面破口大骂,骂他们是戴着乌纱的牲畜。
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死得人不认鬼不鬼,她应该是欢喜的。
可如今,心里只有寒意,刻骨的寒意。
魏溱没有给她出神的机会,身后重重一抵,像是要把她的身体从中劈开,穿透。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双手死死抓住城砖,指甲几乎断裂,渗出发丝般的血迹。
眼前的一切都是死的,只有身后的炙热万分真实。
她把头往后扭去,质问身后男人:“你恨我们梁人,恨周氏皇族,恨这个国家,更恨我……”
“我什么时候才能化解完你心里的仇恨?”
女子含怒的声音破碎得像一阵风,只换来身后人的哂笑,冷得令人发寒:“只要你在我们离开前,能伺候我到让我满意。”
“我既说过,便不会食言。”
耳边风呼啸而过,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不真实。
周漪月目光淬寒:“好,我会好好尽一个战利品该有的职责。等你们离开,我们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若是你出尔反尔,我哪怕粉身碎骨,也会杀了你。”
幽深冷漠的一双眼像燃着火,似乎能让昏暗的天地为之变色。
魏溱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变化,似乎也被她的火点燃,目光热气腾腾望着她。
道了句:“好,都依你。”
情欲达到极盛时,城楼下一声巨响,护国柱石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