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天也要贴贴(100)
但她又隐约觉得,此刻心口的动静和发病时的情况不大一样。
赵时昨愣愣看着里头的谢绝衣。
谢绝衣也在看着她,好几次想走近了,可一靠近,赵时昨就起身要走的样子,她只能停在原地,神情担忧,双手紧扣着怀里装着金芝子的匣子,都忘记放下来了。
赵时昨看着她用力到发白的指尖,眼皮跳了跳,出声:“你把匣子放下,别抠着了,待会儿又伤了手。”
谢绝衣下意识想听话的将匣子放开,可看她坐在那里,心念一转,没放,反倒抓得更紧了,她紧盯着赵时昨道:“我实在是担心殿下,不抓着点东西不舒服,殿下别管。”
赵时昨哪可能不管。
越看那个匣子越觉得不顺眼,心里烦躁起来,她坐不住了,猛地起身,几步到了谢绝衣面前,伸手想把匣子从她怀里拿出来。
谢绝衣却先一步扔开了匣子,伸手抱住了她。
“殿下躲我干什么?”她抱着赵时昨,发凉的脸贴着赵时昨火热的颈侧,声音含糊。
赵时昨被贴的舒服了,垂在身侧的手几次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放弃了,伸手回抱住她:“本宫方才似乎发病了,心跳的快,火烧似的。”
“那现在呢?”谢绝衣连忙去看她,一只手往她胸口探去。
赵时昨站着没动,任由她动手:“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本宫又觉得好像和发病不大一样,不疼,也不难受,甚至有点高兴。”
说着说着,她唇角就弯了起来,语气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方才发现你骗本宫过来时,好像更严重了,但也更高兴了。”
她此刻摸清楚了些,毕竟那愈发浓郁的喜悦根本无从忽视。
谢绝衣不是大夫,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看赵时昨的脸色,眼角眉梢的笑意,并不像那天晚上那样难看,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等喜梨把喜鹊儿从国子监带回来了,给赵时昨一看,喜鹊儿神情疑惑,伸手比划着。
“喜鹊儿说的什么?”谢绝衣其实大概看得懂喜鹊儿的比划,但还是想从赵时昨这里得到更肯定的答复。
赵时昨清了清嗓子,解释:“她说本宫没事。”
其实喜鹊儿是在疑惑,明明殿下并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病的痕迹,怎么喜梨姐姐火急火燎把她从国子监给扛回来了。
第47章 047.
谢绝衣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不错眼的盯着赵时昨好一会儿,确认她没有要发病的迹象。
赵时昨被她看着,心绪倒是渐渐平复下来了, 朝她问了句:“今日母后叫你过去了?”
谢绝衣并不意外赵时昨知道此事, 听她问起,谢绝衣反倒笑了起来, 道:“太后娘娘跟我说了些殿下幼时的事情。”
太后也不是专门为了和她说这些才叫她过去的。
起初还是为了赵时昨上次发病的事情。
她叫谢绝衣过去,也是听说了谢绝衣在长安殿外头守了一夜的事。
等人到了仁寿宫了,太后才知道赵时昨把什么都跟她说了。
“幼时的事?”赵时昨有些恍惚,仔细回忆了一下,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幼时还有些什么事情是可以说的。
对于幼时的记忆赵时昨都是混乱的,只模糊记得几件事情,还都是她已经搬去了禁宫后的事情, 最开始的时候, 母后偶尔还会去看她,但她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母后就不来了, 只有皇兄会过来。
有关于母后的消息她也大多是从皇兄口中得知,再大一点,遇到了蒋安州他们,她逐渐有了能力离开那座禁宫, 她也去过母后住的宫殿。
“皇兄登基前,母后就在这景仁宫住过一段时间。”赵时昨道。
这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谢绝衣也早就听说过。
实际上太后找她说话的态度算不上温和,更多的还是威胁。
谢绝衣却并不生气, 她明白太后那几句掺杂着威胁的敲打里,更多的是对赵时昨的关心。
“殿下那时候难过吗?”谢绝衣轻声问。
赵时昨点头:“有难过的, 后来就想明白了,我那时候状况并不好,母后每回见到我都要哭,我见着她也更显得娇气……不见面其实挺好的。”
她能自己咬牙撑过来,也不必担心母后见着了心疼的落泪。
更何况,虽然见不着母后的面,可皇兄有时候会带一些东西来看她,哪些来自母后,她是分得清的。
“父皇一心求长生,并没有要让皇兄们继位的心思。”赵时昨道,“皇兄与母后在这宫里也十分艰难,若是母后倒了,皇兄未必能在这宫里活下来,而我,也更没人会再在意我的死活。”赵时昨对这些想的很明白。
她在禁宫里越是惨痛,母后与皇兄就越是要强大自立起来。
赵时昨带回来的金芝子很快就用上了,用来炖粥味道意外的不错,她看着谢绝衣吃了才起身离开,径直去了仁寿宫。
到仁寿宫时,太后才刚用过膳,瞧见她风风火火闯进来也没意外,放下了擦嘴的巾帕,垂眼问:“为了景仁宫那个来的?”
“不是。”赵时昨找了把椅子坐下,“儿臣只是来找母后说说话。”
她侧脸看着坐在那里的母亲,对方还是和记忆里一样的瘦,眉眼间多了许多岁月的痕迹,尤其是鬓边花白一片。
听见赵时昨那句话的时候,太后摸着佛珠的手都顿了一下,眼皮轻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