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126)
自三人接回铺子养伤,幼弟一直在自己房间,既能看书温习又能照顾李帧。这会儿竟不见人。
她转身准备去寻人,李帧道:“令弟随晖少爷去书肆了。”
怎么这个时候人不在?
小言午前去县衙到现在还没回,也只有叫爹和小叔过来照顾了。
她放下药碗要离开,李帧开口唤住她,道:“不必麻烦,汤药而已,我自己可以。麻烦你将药碗放这边吧!”示意床头小圆凳。
俞慎微见他右臂无碍,犹豫了下,将汤药端到床头,“刚熬好,很烫,你小心些。”
李帧看着热气腾腾的药碗,应了声。放下书,准备伸手去端。偏巧不巧自己未受伤的右臂在里侧,伸向床头有些远,稍稍翻动身子,又扯到右腰的伤处,微微吃痛。
俞慎微立即将药碗端到他手中,再次叮嘱:“小心,很烫。”
李帧手指在碗壁上试了下,的确烫手,道:“还是稍等一下再喝吧!”
俞慎微将药碗放下,愣站了几息,见李帧也不再看书,目光落在她身侧的桌边。气氛有些尴尬,她便开口道:“我还一直没有正式谢你救我和长生、阿成。多谢李夫子!”俞慎微福礼。
又道,“这份大恩,慎微此生铭记。若是李夫子以后有需要之处,慎微愿舍命相助。”
李帧的目光从桌子转向面前之人,一脸认真严肃,郑重其事。她说得到也能做得到。
只是这报恩,她是将另外两个人欠的恩情都算在了自己头上。
这几日他听闻,当时面前人已脱身,她没有自顾逃命,为了救另外两个人,不顾自己一个弱女子,提着刀就和凶徒搏斗,才有他路过时见到的一幕。
也许是经历过被抛弃,才想牢牢抓着身边每个人不撒手。知晓自己会受辱惨死,也不愿抛弃身边的人。
对弟弟如此,对朋友亦是如此。
他心中自苦一笑,他又何尝不是。只是他没有面前人幸运。他恐惧了被抛弃,不敢去相信人,不敢去抓着身边的人,怕抓住的是锋利的刀刃。
心底对面前姑娘生出几分羡慕。
他笑了下,回道:“你无须记着,我不需要你回报什么。”
俞慎微抬眼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因为伤重,这段时间人消瘦许多,面上也无什么血色,神色淡淡。
上次之事后,他辞工离开,本以为他记恨在心,却未想他愿舍命相救。
当时他抱着自己时,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脑海一片空白,直到他倒下去才回过神。
这些年,她面对的是时时刻刻有人想取她性命。从未想过除了如今的亲人,还会有人愿意舍命救她,还是一个非亲也算不得多深交情的人。
她敛起视线,欠身道:“李夫子需不需要,慎微都会记着此恩。”
她重新端起小凳上药碗,试了下碗壁,端给李帧,“现在刚刚好。”
李帧接过药碗,一口气将苦涩的汤药全都喝完,将药碗递还。俞慎微又将同时端来的热水递给他,让他压压苦味。
俞慎微离开后,便去看给施长生和阿成的药。
李帧靠在床头呆了许久,直到俞慎思兄弟俩回来。
俩人抱了两摞史书,俞慎思拍了拍笑着道:“绝对够你看到伤愈的。”
“都什么书?”
俞慎思一本一本念给他听,李帧无奈笑道:“恐怕不够到我伤愈之日。”
“还不够?”俞慎思调侃道,“你难不成一目十行?”
李帧下巴点了下道:“七八成我都看过了。”
高晖嘿了声,坐到床尾道:“李夫子,你倒是挺会就便的,在书肆无偿看书呢!”
李帧笑道:“读书之事,不算有过吧?”
“那倒是,若是传扬出去,还能被人称颂,成为一段佳话呢!”
“虚名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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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跟前,县衙那边有了消息,当初重伤逃走的四人全部逮捕归案,罗县尊坐堂审问,四名歹徒全部招供,收买他们的是年初县尊大人判的案子,媳妇与秀才通-奸的史家。
捕快将史大捉拿归案。升堂当日,俞慎微和两位弟弟过去。
史大在韦氏事后认为自己媳妇被冤枉,是俞家想霸占他们收购绣品的几个乡,故意陷害。所以就想出此计报复。
俞慎微当即怒斥:“一派胡言!”立即禀罗县尊道,“民女与史韦氏素来界限分明,两年来虽有磕绊,民女从未动过史家联络的任何一人。大人派人一查便知晓,史大纯属胡乱猜测,无凭无据,便给民女扣了罪名,无故报复。”
俞慎言此时亦道:“学生听闻,上次史韦氏和王秀才通-奸事发后招供,二人伙同王四媳妇散播家姐谣言。为了毁家姐闺誉,一方将俞家联络的绣娘都收到自己手中,一方想霸占家姐。用心歹毒,这二人堂上皆供认,做不得假。是对方贪欲过剩生了歹心,便以小人之心揣度他人,着实卑劣。”
高晖上前一步对史大问:“你认为自己媳妇冤枉,意思是说县尊大人冤枉了史韦氏?判了冤假错案?”
此话一出,上座的罗县尊心都跟着提一提。
高晖又道:“你若是有冤情,便到县衙击鼓鸣冤,县尊大人是青天老爷,自会给你洗刷冤屈。你有何证据?”
他知晓对方拿不出任何证据,为了保住大姐名声,那件事他做得天衣无缝,就算再怎么推断怀疑,就是掘地三尺,也寻不到半点证据。何况史韦氏和王秀才二人如今死了,更无证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