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215)
说完还是叮嘱一句,“你既然已经杏榜高中,殿试还是要好好考,这京中我和你娘是不希望你留下。你二伯和小言都在,你夹在中间只会更难做。最好是能外放,远离你二伯。”
高晰应下,“孩儿也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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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高晰考中二甲,朝考高晰考进一等。以殿试和朝考成绩,高晰可留京,高晰托人帮忙,自请外放。
史馆内官员再次谈论到高晰,均是惋惜和不解,正如当年他们不明白俞慎言为什么来史官一般。
因为上次的事情,同僚确定俞慎言与高明进的关系,便好奇地问他高晰自请外放边陲之地的原因。
俞慎言扭头望向旁边架子上的西北舆图。索州在西北边境,处大盛与外族两个部落的三角地带,常年受外族侵扰,民不聊生。索州几度被外族侵占,甚至还出现过惨绝人寰的屠城。如今索州地广人稀,一州百姓还不抵富庶大县一县百姓之多。
上一任知州便是去年惨死在外族之手,那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高晰主动要去此地,他已经明白对方的心意。
他含糊地回同僚:“高大人应该另有深意吧!”
“这……”同僚面面相觑,这还能有什么深意?穷乡僻壤战乱不安的地方,且不说政绩做不出来,性命都可能不保。
第84章
盛都初夏不似安州天热,夜风阵阵,略显寒凉。
俞慎言和高晰坐在小院树下饮酒,相对无言。不时抬头看着天上繁星,听着夜间虫鸟鸣叫,犹如幼时夏日坐在高宅院中树下赏月吹风。
那时他们相约一起读书,一起考功名,一起做官,一起光耀高家门楣。
而如今,他成了俞家子,而他虽姓高,也不再是以前那个高。
造化弄人。
二人喝着闷酒,直到深夜,俞慎言开口:“你不必如此,我从未怪过你。”
“我知道。”高晰喝下一口闷酒,说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看着他接连又饮了好几杯,俞慎言没有拦他。
片刻后,俞慎言也斟满酒,举杯道:“索州凶险,情况复杂,知州难当,你多保重。”
高晰碰了下杯,苦笑道:“我会小心的。”
二人一直喝到下半夜。
次日高晰离开时,俞慎言抱着一个盒子从书房出来,递给他,“你离京高府会去送,我不去送你了。这里面是我整理的索州近二十年的一些史料,希望你此去能用上。”
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见,也许再没相见时。
高晰抚着木盒,好似爱惜最后一件珍宝,小心翼翼。
“多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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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晰赴
任前与父母一同回临水县商议分籍之事。高明通不同意分家,与高明达争吵了一番。最后高明达以放弃家族财产作为条件以表决心,高明通才勉强同意。随后他变卖三房的所有家产,与妻子儿女一同远赴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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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达一家离开南原省没几日,俞慎思去码头送念念。
码头的凉棚里,念念红着眼眶望着俞慎思,满是不舍,喋喋不休说着叮嘱的话,最多的一句就是:“你一定记得每个月都给我写信,少一个月都不行。”
俞慎思耐着性子,不厌其烦地重复承诺:“小哥哥答应你,一定给你写信,我们拉钩。”伸出手指。
念念拉了钩还不放心,又叮嘱一遍。
旁边的长辈也在互道珍重,扭头见到两个孩子依依不舍,没有上前劝说,由着他们倾诉。
念念来安州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她的小哥哥,长辈们都是知晓的。
这孩子从小没有玩伴,难得有个志趣相投的哥哥,送她书,给她讲故事。这两年陪她读书,教她绘画,亦师亦友,她岂会舍得分开。
可毕竟女孩儿家一年一年长大,不能总是和男孩子一处,还是要学些女儿家的东西,懂些女儿家的道理。
两个孩子说了许久,时辰也不早,白母走上前劝说孙女启程。
念念和林家长辈拜别后,一步三回头向船上去,登了船便站在船边朝俞慎思挥手。
船离岸后,念念哭了起来,冲他大喊:“小哥哥,记得给我来信。”哭腔牵人心肠。
俞慎思的情绪也被感染,眼中湿润,用力挥手,“好!小哥哥一定给你去信。”
念念也在用力挥手,直到船越行越远,再也看不清船上的人,俞慎思还立在栈桥头。念念亦是瞧不见码头上的人,却仍旧在远远望着,一直到连码头都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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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慎思转身,见到林家的人亦没有离去,林山长正站在旁边,他施了一礼。
林山长打量他,不由感叹时光荏苒,第一次见这孩子还是个垂髫小儿,一晃眼已是翩翩少年人。来书院也几载。
他道:“最近二年你的文章进步非常,越发成熟深远。然纸上得来终是浅,文章之事,不在书卷之中。你如今年少,所历之事有限,当去历事固文章之基。”
俞慎思在中举后想过此事,只是如今两位兄长不在,姐夫以后要在外行商,居家日少。他不能让大姐一个人上侍奉双亲,下照顾孩子,还要顾着生意。
他身为家中男儿,要承担自己的责任。
他施礼道:“多谢山长教诲,学生会慎重考虑。”
林山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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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长说过此事几日后,俞慎思如以往一般去妙悟书肆挑选文章,李帧接过他递来的文章,也和他说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