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232)
“前往安州见朋友。”公子吃了一片,放下瓜皮,没有再拿第二片。
老汉好奇地问:“怎么不吃了?老叟这瓜可是附近种得最好的,错过了以后就吃不着了。”
公子礼貌笑道:“老伯的瓜的确甜,我已经尝过了,不能贪嘴。”
“几片瓜叫什么贪嘴?这几位少爷都吃两个大西瓜了。”老汉朝旁边瓜皮示意道。
俞慎思几人相视一眼,“……”
无缘无故成了贪嘴之人。
再看面前桌子上的瓜,这是该继续吃还是不吃?
闻雷斜了公子一眼,扔掉手中瓜皮,好似要和那公子对着干似的,故意一手拿一片瓜,左一口右一口,“讲究不少!”对老汉道,“老伯,再切一个,我们还没吃够呢!”
那公子望向闻雷,迟疑下意识到说错话,歉意道:“在下冒昧失言,公子见谅。”
闻雷心里这才舒坦些。
公子又道:“有缘在此一会,还未请教几位公子尊姓大名。在下回京后兴许还能与几位相遇。”
闻雷脚便旁边凳子一踩,拍着腿掷地有声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雷闻。这两位是在下的同窗,这位俞思,这位夏守。”
俞慎思和夏寸守纷纷看向闻雷。好歹他们俩还能算得上坐不改姓,他自己倒是更名又改姓了。
“公子怎么称呼?”闻雷问。
“在下盛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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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瓜棚歇了许久,日头偏西,不那么酷热,几人准备离开,远处又一驾马车驶来。
赶车的是个小伙子,一身粗布短衣,袖管裤管卷起来。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肥肉,抹了把汗,骂了句鬼天气,敞开衣襟,拎起衣领拿着大蒲扇朝里面扇风凉快。
人刚在地头路边站住,就听到老汉惆怅一叹,见其眉心拧成川字。紧接着抱起旁边原本给盛久三人的瓜,笑嘻嘻地迎出去,隔着老远就喊:“牛爷,你坐那儿凉快,老叟过去……”
老汉佝偻着背抱着瓜快步朝路边树下去。
到了跟前说话声音不大,听不清说什么。却能够看到老汉对着中年人点头哈腰,又是拍开瓜递过去,又是接过蒲扇给对方扇风。中年人却颐指气使,傲慢恼怒。
“是什么人?”盛久身边的随从好奇地问。
夏寸守道:“是地主家收租的,老伯应该是佃户。”
随从朝他看一眼,“你怎知道?”
“这种人在下从小就见惯了。”
随从打量他一眼,没再说话。
恰时几人见到中年男人将手中的瓜摔在地上,用力推了老汉一把,老汉趔趄两步摔坐地上。
随从见此气愤地冲出瓜棚过去打抱不平。
夏寸守犹豫一瞬也跟过去。
俞慎思和闻雷也坐不住,起身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随从到了跟前,将老汉扶起来,对中年男人怒喝。
中年男人瞧他们都是外地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欠老子的租子,老子来收天经地义,你们滚一边去。”对老汉威胁,“今儿你不交,老子把你瓜都砸了!下一季不租了,你全家等着饿死吧!”
“别别别。”老汉急忙上前求情,“牛爷,老叟不是不交,是瓜还没卖出去。您再宽限几日,等老叟把瓜卖出去,立即给您送过去。”
“别来这一套!”中年男人抬手推老汉。
盛久的随从立即伸手抓住中年男人的手,准备动手。
“住手!”俞慎思和夏寸守异口同声。
随从未听他们,手上用力然后抬脚将中年男人踹地上,怒道:“狗仗人势的东西!瓜田未全熟,哪里来租子?收租子,也该待收成结束了。晚几日就等不得了?”
老汉吓得慌了神,立即要去扶牛爷,被随从拦下,“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训!”
俞慎思和夏寸守过去扶牛爷,见牛爷满脸怒火,俞慎思急忙劝道:“牛爷消气,老伯欠你们多少租子,这一季的我替他交了。”
“五两银子!”牛爷愤怒地伸开巴掌道。
老伯一听急得大叫,“牛爷,上回稻谷老叟交了七成,你亲自来收的,你怎么忘了,剩下的没那么多……”
“哼!老子大热天跑来,不要跑腿费?不要茶水费?刚刚一脚不要寻医问诊费?”
随从闻言还欲动手,闻雷急忙上前拦下。
“你们是助纣为虐!”随从大骂。
俞慎思三人齐齐白他一眼。
俞慎思让墨池拿银子,接过塞给牛爷,笑着道:“这里六七两,多的就当请牛爷喝凉茶了。”
“还是你懂事。”牛爷掂量银子,摔一跤的气也消了。
俞慎思笑道:“老伯这么大年纪了,全家都仰仗牛爷给口吃的,牛爷多照顾着。以后寒冬酷暑、刮风下雨就别下乡来,老伯收成了亲自给你送去岂不更好?也免得你辛苦一趟。”
牛爷听这恭维的话,心里舒坦。
“这热天谁想到处跑,还不是府里头催得急,我这没办法。你挺懂事。”然后对老汉道,“这一季的租子就罢了,下一季你可得收成上来就交。”
老汉连连应道:“一定一定,收成了,立即给牛爷送到府上。”
牛爷满意地掂着银子扇着蒲扇上马车,调转马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