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258)
俞慎思醒来,头还有些不舒服,坐在窗前缓了许久,才去给俞纶夫妇请安,陪他们用饭。
二老昨日知晓他醉酒,本要训斥他一番,想到今日殿试发捷报,大好的日子不能坏了心情,便作罢。俞纶只叮嘱他以后在外不许醉酒,酒多伤身,酒多乱性。
俞慎思应下。
小久儿从面前盘子里拿了一块喜糕放在他面前小碟中,笑道:“小久祝小叔叔金榜夺魁。”露出一排整齐小牙齿。
“谢谢久儿。
小叔叔给你买好吃好玩的。”
小久儿摇头,“不要,小久想要看画书,小叔叔可不可以让画画书的姑姑多画点。”
这段时间,小家伙将念念画的近百个小故事都看完,越看越上瘾,这不是第一次催促。
念念是闺阁姑娘,他不便因为侄儿喜欢看就去催,还是哄着小家伙道:“小叔叔下次见到了姑姑,问问她。”
“太好了。”又拿了块喜糕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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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殿试发榜,俞宅上下都在等捷报。
俞慎思乡试夺得解元,会试夺魁,所有人都期待能够继续夺魁首,也算是三元及第,圆满了。
全家人都紧张等着。
俞慎思在客院中与两位同窗坐在小亭中边等边闲谈。
近晌午,门前小厮过来禀报,盛府那边传话,盛公子请他过府一趟。
殿试当天他请门仆传话,这几日他一直在等均没有消息。如今要放弃了,盛久又出现了。
俞慎思起身准备过去,闻雷不满地抱怨道:“这个盛公子怎么这么不懂礼数,今日什么日子,该他登门来等着给你道贺才对,还反让你过去。”
他拉了把俞慎思,劝道:“今日发榜,明日传胪和恩荣宴,有什么事比这更要紧?过两日再搭理他,让他知晓做人别那么没分寸。”
夏寸守也劝道:“盛公子若是知礼之人,不该今日请你过去。”
俞慎思笑着拍了下两位替他打抱不平的同窗,盛久的身份他也不确定,不便与两位同窗解释。当日是他主动求见,如今对方来请,他岂有不去之理?岂不成他失礼?
他笑道:“隔壁坊也不远,捷报午时才开始发,家父家母和兄姐都在,他们会接待。”
俞慎思回自己房间换了身衣裳,取了东西便出门。
盛府有马车来接。
相邻两坊之间没有多远距离,一盏茶工夫便到盛府门前。
盛久的随从站在门前相迎,但见到俞慎思却面上没有多少喜色,“公子等俞公子多时了。”
俞慎思客气道了句歉意,同随从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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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府是普通的三进院子,外面看上去有些冷清荒凉,里面却布置端庄大气,雕梁画栋,廊榭相连。
随从领着俞慎思穿廊过院朝后园去。
俞慎思打量随从一眼,弱冠出头年纪,身板结实,识文通武。此人显然不只是盛久的随从。
他客气地笑道:“实在惭愧,相识数月尚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听盛久和车夫皆唤他六郎,并未唤过姓名。
随从冷淡地瞥他一眼,“俞公子可以和公子一样唤我六郎。”
问了等于白问。
从随从身上探不到盛久身份,俞慎思也不急于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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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园有一小池,盛久站在水亭外围石台上,探头望着水中游鱼,手中捏着鱼食投喂。
抬头看到俞慎思走近,放下鱼食,取过身边侍从捧着的帕子擦了擦手,笑着迎上前两步拱手道:“听家仆说俞公子要见在下,在下一直没得空。今日殿试发捷报,本不该请俞公子过来,奈何只今日得空。冒昧相请,俞公子见谅。”
俞慎思回礼道:“盛公子公务繁忙,是在下搅扰了。”
盛久示意随从和伺候的人都退下,请俞慎思进水亭中说话。“俞公子要见我,是为了当日书肆中所谈之事?”
“盛公子果然睿智。”
盛久笑了声,“在下听闻今科殿试考题便有一问是关于土地赋税,不知俞公子答得如何?该不会殿试策问俞公子还瞒而不答吧?陛下可是知晓你提过‘官绅纳粮’之事。”
俞慎思拱手回道:“在下岂敢欺君,在下的确提过官绅纳粮之事,那也是听高侍郎谈论土地田赋得的一点启发,并无具体方策,殿试胡乱对答,是大不敬。”
见俞慎思还是当日那一套说辞,盛久面色冷下来,语气也透着愠意,“既如此,俞公子还见我做什么?”
俞慎思停住步子,不惊不慌地笑道:“与人相交在于诚,自始至终,盛公子未以真实身份相见,却要在下坦诚相待,是否太苛刻了?”
盛久闻言顿住,回头盯着神色从容淡定的少年,方意识到是自己失误。土地赋税变革这么重要的事情,仅凭他们那点交情,对方凭什么信任他,凭什么相告。
在对方看来他的要求太过无理,亦太自命不凡。
他露出几分歉意,笑着点头道:“是我疏忽。极泓生蛟,李泓。”
俞慎思惊愕,虽然猜到对方皇子身份,却未朝储君身上猜过。进京后他向俞慎言打听朝中皇子的情况,去年夏并未听闻哪位皇子离京。消息瞒得竟如此紧,想来去年去处理的是棘手之事,不知道安州去年出了何事,他至今没听到风声。
此时他没有心思去想那些。
对方堂堂当朝储君,直接报上姓名,这诚意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