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269)
苗猷已经踏出堂去。
旁边的小吏似乎也看出了苗头,也寻了借口出去。
堂内只剩下俞慎思和高明进二人。
俞慎思已经在案边坐下,翻看史料。
高明进看出对方不愿搭理他,主动问话:“此策,你亦心中早有?”
“下官心中并无此策,全是高大人指点。”没有旁人在,俞慎思也不再提着气和他演。
高明进冷笑,走回上座,道:“上官问话,你该起身回话。”
俞慎思知晓高明进故意刁难,忍了忍气,还是站起身回道:“下官当谢大人点拨之恩。”
望着少年那双和亡妻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连藏着怨气都那么相似。他愣了片刻,语重心长地道:“陛下让你过来,不是因为你殿试那篇策对文章与此有关,而是陛下知晓,你与我一样,早就心有此策,皆欺瞒。”
俞慎思这两日细细回顾此事,也猜到这一点,所以陛下让他过来,一来是知晓他真的对此策制定有益,二来也是惩戒。
“还不是拜大人所赐。”否则他顺顺利利殿试,不用惹皇帝不悦,甚至取悦圣心。他也不用让太子为他出头,更不用在这里笑脸对着一个厌恶之人。
此时此刻,他可以与同窗饮酒闲话,或是去书肆阅览文章,或帮家里准备兄长的婚事,做什么也比对着仇人强。
高明进却笑了笑,“你我是一样的人。”
俞慎思心中轻蔑,“下官怎敢和大人比,大人多英明。只是玩鹰必被鹰啄。”
高明进盯着俞慎思,没再去看他那双和亡妻一样的眼睛,他瞧见对方的脸上没有了少年飞扬,沉着像覆一层阴云。他想到那日皇城外,他迎着斜阳满面笑容走来时模样,那才是这个年纪人该有的样子。
半晌后冷声吩咐:“先做事吧!”
不时有户部的官吏进来,或是送文书,或是请示诸事,或命人传话。期间高明进也因为公务进进出出几次。
高明进在的时候没再理会俞慎思,将他当成了透明,俞慎思也乐得不与他话语交锋。
下值前俞慎思将一摞书看完,拟了一份方略交给高明进,这才与他搭话。
高明进皱着眉头看完,指出几处不合理之处,俞慎思不服气与其面红耳赤争辩一番。
旁边文吏见他们争执已经吃惊,听到俞修撰每一句都在驳侍郎大人,心提到嗓子眼,想着是不是要提醒俞修撰,不可太过放弃。意识到二人关系,小吏也就将话咽了回去。
俞慎思和高明进争执一阵后,逐渐发现的确是自己拟定的方略不足,忽略了一些实际情况,便住了口。
高明进见他意识到错处,甩手将方略递回去,责道:“年轻气盛!明日与诸位大人商议时,在旁边多听着!”
俞慎思心有不甘地接过方略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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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值后,从户部出来,正见到兄长过来。俞慎言是担心幼弟在高明进的手底下出什么事。看到幼弟面色不佳,便询问何事。
俞慎思长吁一口气,不想提刚刚受的气,道:“对着他,我心情哪里能好。我现在就想……踹他一个窝心脚。”
虽然声音压着很低,周围也没有同僚,俞慎言还是教训他一句,不可在外胡言。
俞慎思又道:“这户部真是够忙,大半日,我不仅坐得腰酸背痛,耳朵还嗡嗡响。”说着自己捶背揉腰,又问,“翰林院是不是清闲?”
俞慎言看着第一天上值不适应的幼弟,笑着道:“你想忙,哪个衙署都忙,你想偷闲,哪个衙署也都清闲。”
俞慎思想了下,也是,只要你不求上进,咸鱼翻身还是躺平。
翰林院史馆都已经是顶级清闲之地,俞慎言这么多年也是一日不得闲,散值后、休沐日还忙着搜集整理史料。
果然古今相通。
俞慎言道:“若只是差事忙,高大人未有刁难便好。”
俞慎思骂道:“他的心那么黑那么毒,又那么会唱戏,人前岂会刁难?这种拙劣的小把戏他还不屑于做。”说着又扭了几下腰,“明儿起,我得跟大哥学,晨起活动下筋骨。”
说着又问起俞慎言婚事筹备如何,过大礼可都准备妥当。
不提高明进,兄弟二人脸上的疲惫和愁色立刻烟消云散,说说笑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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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进从户部出来,正见到夕阳下沿着街道离开的兄弟二人,身姿如松如柏,身后影子被拉得很长。不知谈论什么,俞慎思将胳膊搭在兄长肩头,歪着脑袋说话,一幅兄弟温馨的画面。
高明进站了片刻,直到兄弟二人走远,才在随从的呼唤中回过神,上了马车。
第105章
次日户部诸位大人商议新策,
俞慎思在旁边听着。他一个菜鸟,大的想法方向他能想到,具体实施的策略章程制定直接难度升级,他并不太懂,在座的都是经验丰富的官员们,他不敢轻易开口。
不问他,他便沉默,问到他意见时他才说自己见解。
献策之事皇帝瞧出了端倪,让他来户部参与商议,更多是惩戒,顺便学习罢了,哪里真指望他能够起多大作用。
提到清丈土地,取消丁税归于田税,以及其他策略时,诸位大人讨论起来热火朝天。当商议到官绅纳粮方略时,诸位大人们便支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