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445)
来人紧张地回道:“赌场那边人不干净,二老爷的事可能瞒不住了。”
郭顺顼烦躁地眉头皱了下,低低骂了句:“没用。”也不知道是骂赌场那边的人,还是骂郭坚。他领着管事进堂,将事情禀报给几位长辈知晓。
郭阁老听完后,慢慢地闭上眼,原本还勉强撑着的身体瘫了下去,好似一直不舍得吐的一口气终于憋不住吐了出来,有气无力地道:“你们去安排吧!”颤颤巍巍起身。
郭大老爷和郭铮明白,父亲这是同意了郭顺顼的提议,放弃二弟。郭铮上前搀扶着父亲朝后堂去。郭大老爷吩咐儿子去处理赌坊那边的事。
郭顺顼领命退下,刚踏出门槛,一阵寒风迎面吹来,直接灌入领口。他身子瑟缩了下,裹紧斗篷沿着回廊离开。
-
刚刚的一阵寒风也掀开了俞慎思所乘坐的马车的窗帘,让他原本沉浸在景和六年庆西大灾之事中已经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朝外看了眼,马车似乎行到了延仁坊,抬手准备将木窗关上,车窗外的墨池跨到跟前禀道:“旁边巷子口好像有人晕倒。”
俞慎思朝街边望去,星光微弱,巷口黑漆漆瞧不清,模糊是有个黑色轮廓。
“你过去瞧瞧。”让车夫将马车停下来。
须臾,墨池跑来回禀:“身受重伤,满身是血。”
“还不快救人。”
墨池和一个随从将人从巷子口抬过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中等身量,一身布衣染满血迹,鬓发凌乱,面色苍白。
将人抬进马车里,俞慎思立即吩咐随从去请大夫,自己挑下车厢内的灯笼细看。年轻人身上衣衫好似被人翻过,凌乱不堪,头部和腰腹都受了伤,血迹还温热。
马车行到俞宅,随从也带着大夫急忙赶过来。
将年轻人安置下房中,解开衣服,发现男子腹部被捅了好几刀,幸而冬日穿着厚实,几刀都没有伤到要害。头部伤也非致命。
俞慎思留墨池看着些,自己换身衣服去给俞纶夫妇问安,顺便在他们那儿吃了些夜宵。离开后见夜还早,猜想李帧还没有休息,去看李帧是否有空,同他说今日的事。
刚到书房跟前,俞竹提着灯笼急匆匆赶过来,见到他急切地禀道:“三爷救回来的人醒了,嚷着要见姑爷。”
俞慎思有些诧异,这还随手救了个熟人?“何事?”
“那人没说,就是嚷着要见姑爷。”
俞慎思刚要进书房,房中的李帧闻声掀开门帘走出来,问:“什么人?”
俞竹忙回道:“小的不知,应该是放在各处的线人。”
“人在何处?”李帧声音立即变得急切,快步跨下门阶。侍从忙转身去房中拿件披风追上去。
-
下房中,年轻人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头上缠着布带,在床上躺着也不安分,掀着被子要下床。照顾他的下人极力拦着,他捂着腹部的伤,面露痛苦,声音虚弱地请求道:“我要见姑爷。”
“管事亲自去禀报了,你先躺着休息,别撕扯到伤处。”
年轻人皱着眉头努力忍着身上的伤痛和昏昏沉沉的脑袋,还想要挣扎,恰时李帧和俞慎思前后脚跨进房来,年轻人这才停止动作。俞竹对房中的下人招了下手,众人便跟着俞竹都退出去。
俞慎思见年轻人打量和微愕的眼神,知晓他嚷着要见李帧,其实并不认识李帧。李帧面色平静,目光审视,显然也不认识这个年轻人。
“姑爷?”年轻人准备再次起身,李帧两步并作一步迈到床边按住他肩头,“身上有伤,躺着说话。”
年轻人吃力地抬手,从自己略显凌乱的发髻中取出一小段卷起的纸条递给李帧,“小人的堂兄叫铁梁,这是堂兄让小的交给姑爷的。”
铁梁,李帧再熟悉不过,上个月因为查到郭家和吉运赌坊关系不同寻常,便安排他进赌坊内查探。铁梁的确有位堂弟,名叫铁椽,比他小四五岁,和面前的年轻人年纪相仿。
暗探的消息都是有固定传回的渠道,绝不会假借他人之手。铁梁将其交给自己的堂弟,堂弟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想而知是出事了。
李帧接过卷起的纸条迅速展开,纸条上面染着血,里面的内容很短,只有短短一行,写着一个地址。字迹很潦草,像是在慌乱之中草草写完,连称呼和最后落款以及标志性的暗号都没有,甚至连封条都忽略,当时的情况多紧急可想而知。
“铁梁身在何处?”李帧担忧地问。
年轻人眼眶旋即湿润,虚弱的声音又哽咽起来。“小的堂兄被人给杀了,他临终前将这个交给小的,让小的无论如何交给姑爷。”铁椽将经过略微详细地说了一遍。
李帧微微垂下视线看着手中的纸条,怅惘地叹息一声,眼中流露难过,安慰道:“你先养伤,我会替他报仇。”说着起身朝外去,并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俞慎思,“小思,你即刻亲自去沈宅,让你二哥带靖卫去这个地址搜查,半刻不得耽搁,越快越好。”
俞慎思看了眼地址,是盛天府下辖太平县境内的一所宅子,依着地址所写,位置还有些偏。铁家兄弟用命送回来的消息,这个地址绝对藏着惊人之秘。迟则生变,这几年他已经吸取了太多的教训。但凡有一次能够早一步,已将对方绳之以法。